张曼听了,思酌多时,认为曹幹此念可行。
曹幹喜道:“我思此策,已有两日,一直不能确定到底是否可行。今得张公认同,此策真可用了!”顿了下,又说道,“却不知张公以为,此策若行,何时施行,最为合宜?”
张曼说道:“此策若用,当然是越早越好!最好是趁着程笃诱我之计功败垂成,他肯定颇为懊恼之机,咱们就把此策行之。唯有这样,此策得以成功的把握才能最大!”
“张公之意,正与我同!我也这样想的。张公,我也认为此策,当是尽早施行为宜。不仅是因张公所说之此原因,也是因为,此策咱们若是能今早施行,可以给程笃一个错觉,让他误以为,咱们全然只是为报复他‘诱咱中伏’而采取的此策之前期行动。”
“对,确然如此。程笃颇有谋略,如是拖以时日,等至程笃冷静下来,郎君此策也许就不好得用了。”张曼沉吟稍顷,抚须说道,“既是这样,郎君,何日回薛,将此策呈与从事?”
“事不宜迟,我明天早上就回薛县!张公,你今日才到营中,路上必是车马劳顿,明天你就不用和我同还薛县了,你就且请留在营中,好生歇息一番,等我消息!”
将自己“程笃之勇也可为我所用”的这个想法说与张曼前,曹幹先问了问他,为何今晚就能到营。却问过才知,原来是今早天未亮,张曼就离城北来了,路上他亦是片刻未有停歇,马不停蹄,车不停辕。张曼固养生有术,可四十多了,身体也经不起过度的折腾,今儿赶了一天的路,确亦是累了。因而他没有逞强,便就听从了曹幹的话,没请求明日和曹幹一同还薛。
……
第二天。
一大早,曹幹起来,把营中的各项军务,交代给了李顺、李铁两人暂时把总,没带太多的人,只带了褚交等几个亲兵,饭也没吃,即骑上他的马,出营南下,回薛县。
路上吃了两顿干粮。
入夜后,回到了薛县城外营中。
城门已关,这时二更多天了,估计刘昱等可能也睡下了,再急的事儿,不急在这一会儿,曹幹便在营内曹丰曲中,歇了一晚。顺便把自己所思之念,告诉了曹丰知道。又到次日,曹幹仍是一早即起,城门未开,他已到了城外。等到日头高升,城门开后,进入城中,直奔县寺。
曹丰与他一块儿来的。
县寺门外,又等上了会儿,里边传出通报,刘昱召他兄弟两人进见。
县寺的堂中,酒气未散。
不用问,也知道,必是昨晚刘昱又在堂上设宴,搞他的“礼贤”之举了。
兄弟两人在堂上坐着等了两刻多钟,刘昱、刘小虎、陈直三人来到。
——原是刘昱、陈直两人来见曹丰、曹幹兄弟的,刘小虎听说曹幹回来了,并言称有要紧的军事呈报刘昱,因乃主动跟了过来。
曹丰、曹幹兄弟起身行礼,候刘昱等三人坐下,刘昱叫他两人也坐下后,二人自也坐下。
刘昱说道:“曹幹,你前天给我呈来的军报,我看过了,接应王敬曲的这一仗,你打得不错。我给你下的嘉奖令,你收到了么?”
“回从事的话,收到了。王军侯是为同袍,闻其曲被蕃县兵追赶,我曲渡河而援,是为理所当然之事,何足当从事嘉奖?我诚惶诚恐,不敢受之。”
刘昱说道:“嘉奖令只是其一。这几天我太忙,等忙过这阵儿,该给你的奖赏,我会派人送去你营中。……你说你有要紧的军事禀我?是什么军事,要紧到需要你从南梁水渡口回来?”
“回从事的话,这件要紧的军事,便是我通过救援王军侯曲这一战,思得了攻下蕃县的一策。”
刘昱怔了下,说道:“你思得了攻下蕃县的计策?”
“回从事的话,思是思得了一个,就是不知能不能用,所以我急忙赶回,面禀从事。”
刘昱、陈直、刘小虎互相对视了下。
三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瞧出了惊讶之意。
连着数日,他们三个不知私下讨论过多少回了,每次讨论都是没有结果,三人苦思,不得攻蕃县之法。特别是曹幹曲救援王敬曲这一仗,曹幹曲险些中了程笃“设伏”之计的这件事传到之后,三人对程笃更是有了新的认识,认识到了此人是个有智有勇的,绝非寻常之辈。蕃县城内,有此主将,三人俱是认为,这城恐怕是会越加难打了。而却曹幹已有计策?
刘昱说道:“你思出了什么计策?说来与我和我阿姊、姑丈听听。”
“我曲救援王军侯曲时,差点中了程笃的埋伏。此事,我已报与从事、大家、陈公知。从事,我所思得之此攻下蕃县之策,即正是从此中而出。”
刘昱不解其意,说道:“你说清楚点,怎么个从此中而出?你到底是思到了什么计策?”
“从事、大家、陈公,从‘设伏’此举,可以判断得出,程笃是个有智谋,更关键,是个有胆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