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绝大部分都是一大早就出营,天天散往远近乡里。
散去远近乡里作甚?无须多说,自只能是为掳掠。
短短六天而已,吴明曲驻营周近的乡里几被祸害了一遍,其曲中部曲不仅抢掠财货,还抢牛、羊、猪、鸡,妇人也抢,抢了后,都带回入他们营中。鸡鸣羊牛叫,妇人涕泣,或其部曲的赌博叫嚷之声,日夜不息,如何还像是个军营?简直类如匪窝!污浊不堪。
起初之时,曹幹没有注意到这些。
一则,两座营隔着官道,相距二十里远了;二者,曹幹的精力都在诸项的改编事务上。
而在李铁、邓勋完成了对曹幹本曲部曲的阶级成分调查此任,直到他们开始下去周围各乡进行调查之时,吴明曲部曲、吴明曲驻营的这种情况,於是曹幹才乃得知。
李铁紧急中止了下乡的调查,着急忙慌地回到营中,向曹幹禀报了他的所见所闻,说完,忧心忡忡地说道:“小郎,你让俺们向各乡宣传,咱不掳掠、咱起事也是为了别的穷人,却没想到吴军侯曲的部曲已是连续掳掠周边乡里多天!这些内容,俺们还咋再向各乡宣传?”
“都是你亲眼所见?”
李铁说道:“大部分是听来的,亲眼所见的也有。我确是亲眼看见,吴军侯曲的部曲,提着抢来的鸡、酒,推搡着抢来的妇人,回他们的营中去。”
曹幹坐在席上,摸着短髭,似在沉思。
李铁等了会儿,仍不见他开口,便再次请示,问道:“小郎,咋办?那些内容还宣传不宣传?”
过了稍顷,曹幹大概是做出了决定,放下了抚摸短髭的手,拿了片竹简放好,提起案上的毛笔,蘸了蘸墨水,落笔在竹简上写了些字,写好,他命令帐外:“褚交,你进来。”
帐幕没有垂挂,掀开着的,褚交立刻从帐外进了来。
“你骑我马,将此简书,即刻送去薛县,面呈刘大家。”
褚交接过竹简,往简书上看了眼,简书上的字认得他,他不认得它们,却也不知曹幹是写了些什么,应了声诺,便即出帐,牵了曹幹的坐骑出营,回薛县办此事去者。
李铁听到“刘大家”这三个字,已是猜出了曹幹在竹简上所写之内容会是什么,他忧色愈盛,担心地问道:“小郎,是不是想请刘大家出面,不许吴军侯曲再做掳掠之事?”
“正是。”
李铁忧心地说道:“小郎,刘从事正对你不满,而吴军侯是刘从事的心腹。小郎,你请刘大家出面禁止吴军侯曲,不许其再掳掠,刘大家固是不会有什么,可刘从事?他会不会……?”
“李大兄,你担心刘从事会因此更不满我?”
李铁说道:“是啊!小郎。”
“他有可能会因此而更不满我,但是李大兄,有些事,我该做的,我还是得做。”
曹幹说这话的语么很平淡,李铁却从中听出了他的坚定。
李铁喃喃说道:“该做的,还是得做?”
他也不知对曹幹的这个决定和对曹幹语么中的这份坚定,他是应该佩服,还是不应该佩服,但他却能够清楚地感到,至少在大丈夫该有的担当、勇么方面,他远不如曹幹!他感慨地说道:“为不相识的周边乡里的百姓,小郎不顾也许会更加地惹恼从事!小郎之仁,谁人能及!”
曹幹决定请求刘小虎出面,制止吴明曲的掳掠,实际上倒也不仅是为了周边乡里的百姓,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他的改编内容能够得到顺利的推行。
这边,他的改编内容刚下来,在其中明确规定了“不许掳掠百姓”;那边,相邻驻营的吴明曲部曲却在大肆的掳掠百姓。他若是就此不发一言,不置一词,那他曲中的部曲会怎么看他?
是以,这件事,即使是存在着可能会更加的惹恼刘昱的风险,曹幹也必须得做!
……
曹幹的简书,前脚刚由褚交带着出营,领着部曲在营外操练阵型的郭赦之后脚急匆匆地还营。
他径直奔进曹幹帐中。
“小郎!对岸有兵马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