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幹笑道:“这只是权宜之计,一时之法,不能只将此法,当做咱往后的全部俘虏政策采用。”
“那小郎的意思是,往后咱咋对待俘虏?”
曹幹说道:“总共三条。第一条,打完仗,俘虏到敌人后,咱们不能打骂他们,他们只要缴了武器,咱就是善待他们,更不能滥杀,简言之,这条就是‘优待俘虏’。第二条,与咱处理海贼俘虏的第一步办法相同,将俘虏们收拢到俘营后,亦是先做甄别、挑选,罪大恶极、狡猾、懒惰、顽固、仇视咱们等等,难以收编的,咱不要,只要合适收编的。第三条,若有非是罪大恶极等,适合咱们收编,可却暂时不愿意跟着咱干的,咱就放他们走。”
前两条倒是还好,曹幹做事,一向仁义,李顺等都能明白他为何会提出这两条,也能接受。
可第三条,诸人就有点难以接受了。
郭赦之瞪大了眼,说道,“放他们走?小郎,不说俘虏都是咱一刀一矛,打仗打得来的,就说他们都是咱们的敌人,不愿意跟着咱们干,就放他们走?小郎,你这头把他放走,他那头就回去他的本部,那咱这仗不白打了?下回打仗,对面还是他。”
“这第三条,我知道诸位大兄也许会有些不太好接受,可这一条,你们必须接受。并且,适合咱收编,但不愿意跟着咱干的,不止要放他们走,放他们走时,咱还要给他们干粮。”
郭赦之更是不能理解了,他匪夷所思地说道:“还给干粮?小郎,你、你……”有心想说曹幹是不是发烧了,头脑不清醒,可自也知曹幹肯定不是头脑不清醒,而却实在无法理解曹幹为何会有此意,一双眼,充满迷惑地看着曹幹,说道,“小郎,你这是图啥?”
李铁、李顺等人也不能理解。
曹幹清楚,这个事儿,得让诸人明白、理解,然后才能落实,诸人若都不能理解,那他的这个俘虏政策便是强行制定下来了,在落实中,定然也会出现各种问题,遂与诸人解释,说道:“仍是请诸位大兄设身处地,来思考此个问题。假设说,诸位大兄便是这个‘俘虏’,一场仗打完后,诸位大兄被敌人俘虏了,则试问诸位大兄,你们这个时候会是什么想法?”
郭赦之说道:“成了俘虏,头个想的肯定是会不会被杀。”
“不错,可是如果敌人不但没用杀你,反而善待你,不打骂你,给你好吃好喝,到了收编你的时候,一问你的意见,你不愿意跟着他们干,结果怎么着?他们竟是便就放你走了,放你走还不算完事,关心你不管是回乡,抑或是回你的旧部,路上有没有吃的,且还给你干粮,让你路上吃。……郭大兄、诸位大兄,则到此际,你们又会怎么想?”
郭赦之试想了下,说道:“那我会觉着他们都是好人。”
“对了呀,这不就行了么?你已经觉着他们都是好人,那即使你没有还乡,你回去了你的旧部,则当下次在战场上,你又与他们成为了敌对的双方,刀矛相见之时,你会怎么做?”
郭赦之说道:“我……,我也说不到,但肯定不会像头次为敌时那样拼命打了。也可能,能杀的,我不杀?能打的,我不怎么卖力打?”
“不敢说每个人都会如郭大兄这么想,可是诸位大兄,只要有一半这样的曾被咱俘虏、又被咱放走的人,而又在战场上与咱们刀矛相见的人会这么想,对咱的这场战斗是不是就有利?”
确实是这个道理。
曹幹又说道:“而且不止这点好处,这点好处只是其次。咱这么做的话,还有一个大的好处。”
郭赦之问道:“小郎,啥大的好处?”
曹幹说道:“咱放他们走后,他们如果还乡,则当他们还到乡中时,他们乡中的父老百姓会不会问他们是怎么回来的?一听说他们是成了俘虏,却不但没被咱杀了,反被咱给干粮、放之走,诸位大兄,咱们的名声是不是就在他们的乡中、以至县中传开了?咱们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到他们的乡中、县中,其乡中之人、县中之人若是不知咱的名声,会很害怕,可能会很激烈的反抗咱们,可有了他们先已不自觉地为咱们扬了名声,害怕、反抗是不是就会减少?”
李铁眼睛发光,说道:“小郎,恐怕不仅这些。被咱放的俘虏,知道是咱到了他的乡中后,说不得,他还会迎接咱!咱若在放他们走时,再把小郎不掳掠百姓的仁义之名、小郎所言之咱们起事举义不仅是为咱们讨条活路,也是为更多的穷人讨条活路等告与他们知,他们乡中的百姓,也说不得会欢迎咱们的到来!”他越想越好,兴奋地说道,“咱这次打蕃县,守卒里很多是临时征募到的县民、乡民,他们若是能已知小郎的仁义、小郎的那些话,在守城的时候,他们说不定就不会那么卖力气了!哎呀,小郎,蕃县城,咱弄不好都已经打下来了。”
“李大兄补充得好啊!李大兄说的这些情况,都是很有可能会出现的。这是如果被咱给干粮、释放的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