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攻蕃县的贼兵回来了。
中午后回来的,数干贼兵少部分进了城,驻於城内,多数进了营内。
前几天比较空荡荡的兵营,小半天的功夫,已是变得甚为热闹。
刘小虎对魏元、魏康等非常优待,他们互相之间的走动、见面,刘小虎一概不做禁止,只是在他们住的帐区的外围,安排了一队部曲值守,不允许他们随便出外而已。
知了贼兵回来之后,不知蕃县城有无被攻克,魏元一时间,也顾不上等刘小虎来了,赶紧叫来魏康、苑会、苟良等人,先是问了问服侍他们的小奴,小奴哪里会知蕃县有无被打下?什么也没问出来。随后,他们又到看守他们的那队义军战士处,找到这队义军的队率询问。
这个队率早得了刘小虎的命令,第一要以礼敬的态度对待魏元等,第二魏元等若有所问,只要不牵涉军机,悉可如实答之,於是就实话告诉了他们,蕃县没有被打下来。
魏元、魏康等闻得此答,心情稍松。
“如是因为咱们不慎中计兵败,导致县城失守,阿弟,我等可就是百死莫赎此罪了!”魏元侥幸地与魏康等说道,瞅见了苑会,翻了翻眼,习惯性地又责备他句,说道,“苑会,不说咱不慎中计兵败尚好,一说起咱兵败这事儿,我就生你的气!咱这次兵败,责任你占一半!”
苑会不知自己占了哪一半的责任,然不争辩,恭敬应道:“是,是小人无能,致使曹掾兵败。”
“算了。看在咱都成了俘虏份上,我不多说你了。你往后,可得好自为之!”说着,趁着此时在住区外围的机会,他往外头张了几张,入眼所见,只有刚从蕃县回来、成伙进营的贼兵。
魏康说道:“阿兄,贼兵今日回薛,刘大家一定很忙,估摸着今天她是不会来了。”
“你这叫啥话?我哪里是在看她?我是在看这回营的贼兵有多少死伤,士气何如!”
看守他们的义军队率、义军战士都在边上,“贼兵”两字,十分刺耳。
不少义军战士面色就变了,义军队率倒是牢记刘小虎的命令,没说什么,咳嗽了几声,以提醒魏元,他口中所说的“贼兵”,这会儿可有他们就在魏元等的身边!
魏元浑未意识到这队率的咳嗽之意,张望了片刻,与魏康等说道:“走吧,咱回帐中去。”
……
刘小虎确实很忙。
她上午出城,亲自去接刘昱等。
接到刘昱、陈直等,回到城外,与刘昱共同安排完了部曲进城或入营休整、治疗伤员、今晚犒赏出战之各曲兵士等各项事宜后,回入城中,到了县寺堂上,她又和刘昱、陈直三人军议。
军议之内容,自是此回攻蕃县此事。
堂上无有别人,各曲军侯都在忙着安顿自己的部曲,陈获也有他的事儿忙,此战虽没能攻下蕃县,但南梁水北岸的三场仗都打赢了,立功将士的功劳尚未酬赏,他得抓紧把功劳簿记好。
只有刘小虎、刘昱、陈直三人。
“蕃县城没能攻下,白打三天,死伤百余部曲,最大的责任在曹幹这个田舍子!田舍子打之前,就不愿打,临到打时,不肯卖力,不从我令,阳奉阴违!我亲督部曲,攻南、东两面,为他吸引守卒,并拨了任躬曲相助於他,任躬曲皆勇士也,他仍连攻两日,毫无进展!”
也是刘小虎今天没去见魏元,未有听到魏元把战败之责任埋怨到苑会头上这话,不然,她定会觉得刘昱此言耳熟。接到刘昱、陈直等,回城路上时,刘小虎已大略问过了这次攻蕃县城的经过,责任在不在曹幹,她心中有数,看了看怒气冲冲、满脸尽是不甘心的刘昱,她斟酌了下措辞,说道:“阿弟,适闻你与姑丈所言之此次攻蕃县的经过,此攻蕃县未下,不是谁的责任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我想是咱们轻敌的缘故!若一定要追究责任,你我都有责任。”
“阿姊,甚么轻敌?怎么会你我都有责任?”
刘小虎说道:“咱们到徐州后,跟着力大率接连打了南成、东安等城,诸城皆克,因是咱们就误判以为,蕃县城,咱们也能攻克。可是,咱们忽略了一点,或者说,也不是忽略,是咱们虽然想到了这一点,却没有重视,便是打南成、东安等城时,咱部实都仅是攻城之义军各部中的一部而已!无论是打南成、还是打东安,力大率所投入之兵力,都是远远大过咱们所有之部曲之数的!打南成,力大率用了万余兵,打东安,用的兵更多,由是才能连克南成、东安。咱部部曲计才三四干人,从你与姑丈攻蕃县者,只三干来数。以此数之兵,攻蕃未克,方下想来,亦不奇怪。阿弟,力大率万余、数万众才能克一城,你我一部兵,就想强攻蕃县以取之,……这,不就是你我的轻敌么?强攻的决定是咱们下的,责任又岂不是咱们都有?”
“可是阿姊,诱蕃县守军出城、野战歼之这两个决策,咱们都是成功了啊!”
刘小虎说道:“阿弟,你说到了‘野战歼之’,你可知让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