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已经收拾行李,甚至连旗帜都已经给拔了出来,这让使者心中狂喜不止。
他心中暗忖,这大明果然是天朝上国,说话算话,看这个样子,大明已经准备拔营了。
当他再次进入明军大帐之后,见到的却不是李进,而是傅友德。
看着满脸虬髯的傅友德,安南使者腿肚子有些打转,与笑容满面的李进相比,这傅友德简直如同莽夫一般,浑身充满着一种野蛮的气质。
傅友德不在乎使者怎么看,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道:
“你小子怎么又来了?”
“银子都已经送来了,难道你们还有什么事情吗?”
“不不不,没...没有。”
使者急忙摆手,结结巴巴的说道:
“是我家王上,派小人前来询问,贵军在离开之前是否还需要什么帮助?”
“只要我国能够做到的,必然尽心竭力,不敢怠慢。”
傅友德听到这话,顿时乐了,张大着嘴巴,哈哈大笑道:
“你们安南国君人还怪好哩。”
“我们没有什么需要你们帮助的,这两日把物资运送完毕之后,就会撤军了。”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你就赶紧滚回去吧,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
使者急忙躬身致歉,而后转身就打算离开。
眼看着就要离开大帐,傅友德却又突然开口叫住了使者,“慢着。”
使者浑身一颤,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强颜欢笑的转过了身子。
“敢问大人,还有何吩咐?”
“没啥事,只是我最近听说了一个消息,不知道真假,想要跟你确认一下。”
傅友德摸了摸下巴,而后问道:
“我听说你们安南国不是很太平,不知道你们是否需要我大军帮忙啊?”
使者眼底闪过一抹慌乱,来之前他已经听说了,安南南部有人造反,并且已经攻破了府县,杀了好多官员。
不过这种事情,使者可不敢乱说,他的任务就是送走明军,又怎么敢再引狼入室?
别到时候把南方的叛军给干掉了,然后明军来个鸠占鹊巢,那安南国就彻底亡国了。
使者急忙挤出笑容,笑着说道:
“不过是些许小事,不敢麻烦贵军,我们自己搞定就行,多谢大人的美意。”
“啧啧,你们安南人还真是厉害,二十万人造反,都能说成是些许小事。”
傅友德啧啧称奇,嘴中不断阴阳道:
“不错,真不错,怪不得敢干出劫掠我大明商船的事情。”
使者此刻心中仿佛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没想到傅友德居然对他们国内的叛乱,已经了解的如此清楚。
正要开口解释,却直接被傅友德蛮横的伸手打断:
“好了,不要再说了。”
“我不想听到你鸟嘴里,再说屁话,好心当作驴肝肺,赶紧给老子滚蛋!”
傅友德嗓音洪亮,把那使者吓得不清,赶忙连滚带爬的离开了明军军营。
待出了大帐,看到明军已经在拔出营寨栅栏,使者心中彻底放下戒心,无比高兴地回去向胡季犛复命。
...
“哈哈哈,好,太好了。”
胡季犛在得到使者的回禀之后,大喜过望,正如他所猜想的那样,大明作为天朝上邦,还是很讲信义的。
如今北面的威胁已经解除,而南方则是赵然正在率军南下,去剿灭叛军,相信很快就能有好消息传到他的耳中。
“这次你立了大功,本相决定提拔你为礼部郎中,好好干,以后你的前途将会一片光明。”
使者原本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替罪羊,如今却是直接登堂入室,成为正五品官员,不禁心花怒放。
“多谢丞相大人提拔,小人日后必然以大人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即便现在安南国军陈哲平就在面前,但是使者本来就是一个见风使舵的小人,朝中到底是谁主事,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陈哲平不过是一个傀儡,要想升官发财,还是得抱紧胡季犛的大腿。
如今自己的这番表态,恐怕正合胡季犛的心意,因此使者才能如此有恃无恐。
果然,胡季犛哈哈大笑道:
“好,本相果然没有看错你。”
就在胡季犛哈哈大笑的时候,使者想到了傅友德的话,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将自己心中的担忧给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