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物已然衰残。
朱墨琢磨着景王说的那个早已传遍天下的鬼故事，一个人在西湖边漫步，空寂虚幻之中，忽然有一个奇怪的念头——
这才三年，怎么就演化得那么快？三年之中，似乎就已经走完了从嘉靖朝到乾隆朝这一二百年了？
那景王奇怪得很，当日在天香楼面对面就觉得很是奇特，这人到底哪里来的？难道也是个穿越来的二比青年？否则的话，他怎么那么厉害？似乎也是个有剧透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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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过那种群穿的书，不是每个穿越者都很顺遂，有的也是早早就死掉了，有的也很倒霉。这景王大概就是个自己同代的二愣子。他以为穿成明朝王爷了，那就该享福了，结果却被严世蕃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只是有一点不同：此人很是邪恶，且学识不足，他迷恋唯美的封建世界，想要把变局中的大明变成话本故事里的样子……若非如此，这世界还真的没法解释了。
天抹黑时，他回到万松书院，想要跟李贽说一说石头记这本书。刚上了长台阶，竟见到了吴风！
“朱大学士，请借一步说话……”
吴风还是那副老样子，一点都不会变，像个影子一样，随时都可能出现，也随时都可能消失，
“老吴，你？是李三爷有话说？”
朱墨自然也想念过两人，但很长时间了，根本没机会回京城，且世事多变，这两人自然也早早躲起来，谁会掺和这些事？
吴风依旧那副淡然漠然的语气，
“朱学士，是道爷吩咐的……要我一字不差地说传来，朱公子听了，也不要气急，世事都有个无常，天下之大，什么都有，自是坦然处之便是。”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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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自然也是老道交代的开场白。
吴风看他很是平静，接道：
“朱公子可知当今皇上的道号有三，那便是：天上大罗天仙紫极长生圣智昭灵统元证应玉虚总掌五雷大真人玄都境万寿帝君，九天弘教普济生灵掌阴阳功过大道思仁紫极仙翁一阳真人元虚玄应开化伏魔忠孝帝君，灵霄上清统雷元阳妙一飞玄真君……”
飞玄真君？
说到这四个字时，吴风语气略有变化。
朱墨猛地想起了“飞玄宫”。
这么说？
老道果然就是嘉靖？
当时虽然也猜到一点，但人家不说破，自然也就无所谓。何况，这样模糊不清才更容易办事，反正自己的目的就是看看大明是不是真的不能拯救。如果不能拯救，这中土世界其实也就毫无意义了，直接走人就是。
这个心结是他们这些明朝人没法理解的，记得以前在某乎、某吧之类的明粉扎堆的地方，许多人都有这个感受。大明之亡是亡天下，如果真的是必然要亡，那就说明整个文明都有问题。为此，那些明粉对现实毫无兴趣，却能为明末的功过吵上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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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到大明后才理解这种心情，这才有了后来的事。反正就是试试看，应该是唯一的办法了。结果搞到现在，难度绝对是噩梦级的，短短三年，就像经历了三百年似的。
老道是不是嘉靖，其实不重要，就算是，也不能说破，那样才更容易推动事情。但此刻，吴风特意下来说了真相，那就说明：这老道已经在交代后事了……他也扛不住了……
这段时间，他跟吕坤他们也聊过，他们的心情，大概也跟老道差不多，反正是已经结束了。
“唉……老吴啊，不瞒你说，我其实也猜得到，只不过，这一层，其实也不重要，你说呢？”
朱墨苦笑一声，很想听听老道是怎么想的。
吴风点点头，又机械地说道：
“道爷说了，景王的事跟朱公子无关，道爷自会处断，会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的……朱公子呢，就先避一避，去高丽、南洋都好，总之是与你无关……”
说到这里，
他又盯着朱墨眼睛，似乎在问什么？
朱墨闪过一念，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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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怎么会跟我无关？老吴，你还有什么没说的？”
吴风又点点头，娓娓道：
“朱公子不知，道爷当日飞玄宫一别，就让我去找了普清道人……我呢，也在居庸关一带找到了。普清说了一个故事，是汉水皇庄昔年的惨事吧……朱公子知道，汉水就一个皇庄，那就是道爷还当楚王的时候建的……呃，道爷呢，原本是有五个儿子的，夭折了两个，剩下的就是老三裕王，老四景王，还有就是汉水皇庄的一个幼子，当时想要封了吴王的……”
什么？
我擦~
还有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