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带兵与萧纲在廓部和东羌交界的古城歃血为盟,复归于大宁之臣,而久疏战阵的萧纲并未让杨宸失望,只领着一万荆州步卒还数千廓部兵马,就在南境设伏,大败木波打算领军北撤回东羌的木桁,斩首万余,生擒主帅木桁,收东羌南境之宁军战士骸骨数千,毁人首京观十二座。
萧纲成了整个东羌战局的意外之喜,木波的忙中出错,也让杨宸和亡山脚下的宁军喜不自胜。
听闻南诏和大宁重归于好,而云单阿卓仍旧在丽关打着他远在数百里外都能听见的小算盘,木波不甘心就在此间等候,忙着召集各路东羌兵马勤王,而杨宸就死守着木波,围点打援,让一直对他困死木波策略并不赞同的杨誉,也改换了念头。
定南兵马本就大多与杨宸的神策军有旧,对楚王府的各位将军也是屡有亲近之心,让杨誉这位今日的定南道武将第一人渐渐体会到,楚王南征出关当日,为何偏偏将林海打发去了凉山军马场的苦心。
各处战事连战连捷,也让杨宸和自己的将军们得以忙里偷闲,因为亡山脚下的各处水源皆被木波的羌军兵马投毒,所以当宁军的哨骑好不容易寻得一条干净的小河时,也顺便让楚王殿下和各位将军得以在酷热难耐的盛夏时节,偷得几许清凉。
做工精致但如今肮脏不堪,还有不少血污不曾洗净的铠甲被扔在了地上,只要懂马便知在此间河水旁食草的战马皆是上品,不远处的山坡上,更是数百甲士林立,警惕地张望着四周。
没人能想到,楚王殿下此时就独独在水面上仰着头呼吸着,半截身子潜在水下,闭着眼睛不知想些什么。杨誉不解今日杨宸为何偏偏选了自己来陪他一起洗个清凉,站在因为酷热而温温的河水里,任由没过自己腰间的河水冲撞着自己赤裸而健壮的胸膛。
“军师,何不下来一道洗洗?”
杨誉向岸边的赵祁呼唤道,可赵祁只是坐在岸边的沙地上,饮着酒摆手笑道:“王爷和侯爷是好兴致,我不善水,就算了”
“军师怕什么?有王爷和我在,还有这么多侍卫,下来凉快凉快,洗洗身子,今晚都要睡得好些。”
赵祁不得不拱手回道:“谢侯爷挂怀了,只是我啊,现在没这个兴致”
听着这话,一直在水面上憋着气漂浮的杨宸忍不住了,沉到水底后像杨誉一样站稳了再探出头来用两手将脸上的水擦去了问道:
“是谁让本王的军师丢了兴致的,如今战事顺遂,木波被咱们困死在这儿了,不日就能大获全胜,木波都不担心自己身首异处,军师还担心什么?”
赵祁也来劲了,从他自南诏归来,一直向杨宸建言献策,如何破了山中军寨,早些提兵北去,免得这一仗打到秋后,朝廷见军需损耗日久,又将入冬,必不能全灭云单家让他们班师回京,功亏一篑,可杨宸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是命人在山下围而不攻,每每有东羌援军来,还都是拦一半,放一半,坐视木波在山上又新添营寨十二座,兵马万余。
“王爷!如今南诏和廓部虽皆已出兵助战,可山上的木波实力不容小觑,兵书有云,十而围之,可王爷呢,让山上兵马更多,自己却不停地分兵,此消彼长,围而不攻,岂能是长久之计?”
杨宸白了赵祁一眼,他没想到连安彬和洪海自己都只用了一句话就能让他们想通的道理,这赵祁却没能转过弯来。所以这领兵打仗,还是不能尽信兵书,只会些纸上谈兵之语。
他一步步从河里向岸边走了上去,一直守在左右的去疾连忙递来了干的衣物,为杨宸擦去了身上了水滴。
杨宸带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到了赵祁的身边,从马背上的箭袋里取出了一支箭矢,在沙地上一面画着亡山和东羌的地形,一面问道:
“亡山和东羌王城之间,相距多少?”
“两日马力”
杨宸摇了摇头:“若是带着兵马,骑军要三日,步军要五日。”随后,他看着一直被蒙在鼓里杨誉也起了兴致从河里起身后,也吩咐杨誉坐下,头次向他们二人说起了自己的念头:
“本王问你,如今东羌各路兵马为何会赶来亡山勤王?”
“因为木波被困日久,军心思变,又怕在亡山被咱们一口吃掉,只有不停地调兵遣将赶来,好与王爷长久相持下去。”
杨宸此时点了点头,刚刚方才从河里出浴的脸庞上像是因为藏了什么喜悦的事,而被将笑噙在了嘴唇上。此时杨誉也一面擦着身子一面说道:“末将这些时日看羌军在山上多添营寨,多建营垒,占尽险要,亡山地势险峻,真要是和我们耗下去,恐怕这日子还久得很”
好不容易有个人给自己帮腔说话,赵祁也连忙接过话说道:“王爷让蜀王殿下领骑军六千去丽关解围,就像肉包子打狗,蜀王殿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