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围住陆府,不许一人走漏,若有人硬闯,格杀勿论!无我号令,私放陆氏者,凌迟!”
“诺!”
吩咐结束,罗义便走出楼外翻身上马,临走之时,没有忘记向房檐上偷听许久的问水阁探子点头示意,见此人飞檐走壁遁走,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从梦凉楼往陆府,也不过半刻钟的功夫,江南之地一等的望族府宅,一等的钟鸣鼎食之家,陆家老宅,可谓是富丽堂皇至极。
当锦衣卫突然凶神恶煞一般的出现在陆家府门之前时,陆府上下并未当作一回事,毕竟这城中的锦衣卫头领,还是陆涟先捐了银子才被卢肖讨得,卢肖更是亲自说过:“事君如父”
可当锦衣卫不分青红皂白的围住了陆府所有出口,也没有一个锦衣卫告诉陆府,这究竟是如何回事时,才有人乱了手脚,忙着遣下人去通禀后宅的小姐们回避,免得见了外客。
“卢肖呢?反了你们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罗义策马赶来,正巧看到了陆府管家在绣春刀前还敢张牙舞爪质问的得意神色,随即开弓引箭,一箭射在了陆家的正门之上。
“奉锦衣卫指挥使刘忌之命,今日,抄没陆家!”
“无罪无名,就敢抄家!你们眼里,还有王法么?”
听到这话,罗义几乎笑出了声,想来这江南道的大户们是舒服日子过久了,竟然忘了一些事。
他不慌不忙的下马,走到了府门前,诡笑道:
“看清楚这是什么了么?”
“飞鱼服”
“这呢?”
“绣春刀,谁不认得?”
管家见罗义神情缓和,一时间又以为这里面出了什么误会,还老老实实地回了罗义的话,可罗义只是提刀入门,向陆府上下高声喝道: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王法,还有比皇命,更高的王法?”
从陆府正门而入,被堵住所有出口的陆府上下已经是乱作一团,从未见过这般阵仗的下人们四散逃避藏匿起来,他们没被抄过家,可是听过那些唱戏的唱词里,是如何唱出被抄家灭族的惨状。
但今日的锦衣卫,并没有急着抄家,只是先堵住了几道府门,像是在等着什么一般。
陆府之中,皆是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大假山,古戏台,玉玲珑更是让人看得应接不暇。罗义跨过刚刚的门槛,只带着七八个锦衣卫就踏入了青石铺地的平整院落之中,但觉清风阵阵,画香隐隐,举目望去,正巧看到一个雅致秀气的院落。东面是百杆翠竹,西墙种着两株青松。
“站住!”
陆涟长子陆襄站了出来,挡在了罗义跟前:“这位大人,此乃我陆家后宅,为我陆府女子的清誉,还请大人到外间说话。”
举手投足间,陆家来日掌门的人该有的镇定倒是分文不差,可今日是要办案,不是过家家。就在那些花园和四周的厢房里一双双眼睛盯着此处,打算看罗义如何收场时,快被陆家人给气笑的罗义忍无可忍。
径直走到了陆襄身前,一掌将陆襄掀翻在地,嘴角打得渗出了丝丝血迹。那些打算看如何收场的眼神,在这一刻,只剩下惊恐。
这打翻的,不是陆襄,是整个陆家,是自大宁兴科举后,出了三个刺史,两个三省郎官,七个团练,四个通判的陆家。陆家是江南巨富不假,但陆家横行江南真正的底气,是这些不在江南的同族。
“去,把陆涟押来回话!”
“诺!”
罗义不再打算给陆家体面,如此钟鸣鼎食之家,清流巨绅,还是不少人口中的教化德行门风典范的陆家,在罗义的案上,也不过就是一个犯了命案官司,兼并百姓田亩,强取豪夺,还掘了朝廷堤坝,又借捐资筑堤之名,让朝廷和官府给他们陆家撑台面的虚伪之辈。
白发苍苍的陆涟此时安坐在藤椅之上,向身边跟随自己多时的老奴摇头叹道:“恐怕不止是一个锦衣卫那么简单”
“老爷,那是不是?”
“束手就擒吧”
享尽了人间富贵的陆涟没有选择拿刀忤逆,只是吩咐自己可信的老奴,将陆家的一两个血脉藏好,陆氏宗祠的籍田,便是抄没,也不会被朝廷夺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见识过杨家人当年在江南是如何把奉室朝廷的走狗余孽赶尽杀绝的陆涟比他两个不识趣的儿子,更早的看清了危险。
没过一会儿,陆涟和陆襄被绑到了罗义跟前跪着,直到此时,锦衣卫也只是死守着各处府门,对陆家的家产和女眷,皆是秋毫无犯。
“回大人,陆家上下,还差一人”
原本还举起茶盏将要送到嘴边的罗义不得不停住,先问道:“谁?”才继续浅尝一口陆家的好茶。
“陆涟次子,陆谭”
“问问他们”
罗义饮了半口,向后一仰,心里盘算着杨宸来到此处的时间,陆家满门该如何处置,家产府宅是抄没,还是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