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跪在灵堂前有些摇摇欲坠。
再是嘴硬,也抵不过身体生病时的虚弱。
廉景澄见她脸色越来越不对,也顾不上什么礼仪,走过去环住她的肩,“是不是很不舒服?”
“我没事。”
男孩的手掌摸了摸她的手,眉头皱起,“手凉得跟冰似的,还说没事。”
“......”
“你回楼上休息,我替你守。”
这显然不是在跟她商量。
还没等宋词开口回绝,男孩已将她直接打横抱起。
宋词一声惊呼,“你干什么......”
“上楼休息。”
“你放我下来。”
“到了楼上就放。”
一边说着,男孩已抱着她大步往屋里去。
前院的麻将声和人声似乎稍稍停顿了一下。
不过片刻,又恢复如常。
似是没人留意到他们俩刚刚那一幕。
除了某人的手机镜头,对着男孩抱着宋词进屋的背影,久久未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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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词也是头一回发现,原来平时乖乖的廉景澄也有这么霸道的一面。
她被男孩抱进屋,连鞋都是他给她脱的。
替她掖好被子,廉景澄将热水袋塞进被窝,“抱着睡,暖和点。”
“......”
男孩手指拨了拨她的额头,“白天你还要招呼客人。
现在身体垮了,明天怎么办?”
或许是他说话太温柔。
又或许是他说得很有道理。
宋词竟然不自主顺着他的意思,“知道了。”
“桌上有水,渴了就喝点。
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就在楼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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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真的太累了。
宋词这一觉睡到了天明。
说好四点来叫她的某人也没有叫醒她。
桌上的闹钟指向早上七点。
宋词的感冒稍稍轻了一点。
她加了件薄毛衣,重新套上孝服下楼。
楼下已经陆陆续续来了客人。
廉景澄腰上系着白布,站在院子门口,正在和几个人说着话。
走进了,宋词才看清那几个人的样貌。
为首的,是一个女人。
一个年纪约摸四十来岁,风姿绰约长得很漂亮的女人。
严肃的深色长裙掩不去她举手投足的贵气。
跟在身后的应当是她的下属。
看上去恭恭敬敬。
像是有某种感应,廉景澄忽然回过头。
见宋词已经起床下楼,他先是一怔,旋即弯了弯眉眼。
那女人也跟着一道看了过来。
目光里有打量,审视抑或是其他说不明的情绪。
廉景澄跟那女人说了几句,转身朝她走过来,“姐姐,你醒了?
肚子饿不饿?厨房里还有红薯,我去给你拿?”
“不用,刚喝了水,还不是很饿。”
宋词将视线从院子口挪回,那几个陌生人已经离开,她问:“刚刚那几个......是谁呀?”
“我母亲。”
宋词听得一惊,“你......母亲?”
廉景澄点头,“她听说我来了这边,就跟过来看看。”
“......”宋词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也没想到廉景澄的母亲,会跑到这里来......
男孩的话将她思绪拉回,“没事,她已经给阿姨上过香了。
这会儿下山去了,不用在意。”
“她是不是,不太希望你在这里?”
“没有。”廉景澄笑,“你想多了。”
宋词并不认为自己想多。
之前她就知道,廉景澄的家庭背景很不简单。
出生在这样显赫的家庭。
他的母亲不希望自己儿子跟她来往,也是理所当然。
就像陆行知的母亲那样。
宋词心里这些小九九廉景澄是不知道的。
见她不吭声,他说:“我去给你拿个热红薯过来,垫垫肚子。”
宋词回过神,淡淡说了句好。
......
上午来吊唁的人很多。
廉景澄母亲的事很快被淡忘。
忙到快中午,芳姐把廉景澄叫到一边说话。
累了一上午,宋词想到门外透口气。
没曾想,门口不远处一辆劳斯莱斯闯进了她的视线。
在她的印象里,今天来的宾客里,能开得起这车的。
除了廉景澄,恐怕就只有早晨出现过的廉夫人。
司机从车上下来,请她上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