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壳了好半天,才问出来一个没什么营养的问题: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会的。如果是白天,我就自己去拿一趟了,这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在这边,万一有蛇……
聂广义的话还没有说完,梦心之就直接从碇步桥头一跃而起。
一个非常漂亮的舞蹈跳跃,借力聂广义的肩膀,直接飞跃到了聂广义的身后。
梦心之显然是被聂广义说可能会有蛇这件事情给吓到了。
脸上出来了难得一见的惊魂未定。
姑娘不是学考古,并且要研究墓葬艺术吗?聂广义转了个身,姑娘要是连蛇都怕,开创自己的考古艺术流派,似乎会有不比较大的困难。
我又不怕妖魔鬼怪,我怕的从来都只有蛇。
考古一线,遇到有蛇,不是很正常吗?
真到了考古的时候,我就不怕了,我又不会一个人去考古。
你现在也不是一个人啊。
那,那怎么能一样呢,你,你又不学考古。
在聂广义这儿,梦心之一直都是清素若九秋之菊的。
这般鲜活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
他喜欢的这个女孩,怎么像宝藏一样?
一边喜欢黑暗哥特,一边怕蛇。
一边胆小如鼠,一边学习考古。
这边地不平,你这么飞下来,又没有穿鞋,脚不会疼吗?
还,还好,跳舞的时候,习惯了。
碇步桥这边是不会有蛇的,我说的是怕回去的路上。聂广义对着梦心之伸出双手,做了一个类似于托举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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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只是一种单纯的绅士礼仪吧。
聂先生毕竟在意大利生活了那么多年。
梦心之在心里,这么和自己解释。
至于这突如其来的脸红和心跳加速,多半是因为没有热身,就做了高难度的舞蹈动作。
聂广义面对碇步桥,站到了梦心之的旁边。
两个人虽然靠的很近,却是两个相彷的方向。
只有两个人的溪边,月光照着溪的水花,泛起银光点点,像一串串珍珠洒落,诉说着一段段和溪水相依的历史。
沉淀了岁月的碇步桥,已然成了最好的倾诉对象。
聂广义对着月光下的碇步桥开口:今天早上,我刚刚做好了一个永远都见不到你的心理建设。
梦心之在月光下晃了两下脚尖。
用简单且重复的小动作,平复先前过于敏感的那些个小心思。
哪怕是在夜色下,梦心之的牛奶色的脚腕,也一样白得有些发光。
聂先生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心理建设?
因为不是面对面,梦心之整个人的状态也就轻松了很多。
不知道……我可能是在假装自己是个圣人。
这么离谱的吗?
是啊,我也想不明白,我早上为什么会把你送到机场。看着你离开的背影,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能有什么心情呢,我们连特别熟悉的朋友都还算不上。仔细想想,真正见面的时间和次数都不是很多。
谁说不是呢?一直都是我在一头热,动不动就叫【我的姑娘】,可你从来也不属于我。
我不属于任何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对,每个人都属于自己。就像碇步桥的每一块石头,哪怕再相似,也一样有自己的形状,自己的视角,和自己的故事。
听聂先生这么说话,多少还是有点不适应。
别说是你了,我自己也很不适应。你走了之后,我设想了很多种可能,你可能不会再理我,也可能不会再出现在我的生活,我不知道自己需要花多长时间去适应。
是吗?我觉得你并不会这么想。
听姑娘这话的意思,是你比我还要更加了解我?
并没有。梦心之晃动脚尖的幅度更大了一些,稍微侧头看了一眼,又在聂广义转头之前转了回去,把刚刚的话补齐:我只是根据实际情况,做了一个合理推测。
什么样的合理推测。
我的弟弟和妹妹都还质押在你的手里呢,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永远见不到?
如果你有心躲着我,可以让你爸爸来接,也可以让我把他们送到你爸爸那儿。
也对,聂先生都能把我拉黑,我又为什么不能避而不见。梦心之毫无征兆地翻起了旧账。
把你拉黑,是在想要抑制对你的感情。我以为,只要不和你联络,就能慢慢把你忘记。就像生命中,绝大多数来来往往的人一样。
是啊,因为我不愿意承认自己对你一见钟情,我一直都信奉一个真理。
什么真理?
所有的一见钟情,都不过是见色起意。像我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绝对不会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