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在一片分不清高低的诡异空间当中,四周漂浮着映射出禁闭者脸庞的光球,虽然非常的细微,但是光球都在慢慢地出现裂痕。凯尔自然不敢去赌光球破碎她们还能够平安无事的可能,只得继续和面前这个女人对峙。
「瑞贝卡,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这还重要吗,你应该问我究竟想要干什么。」
「你————你说你要找到你的孩子,既然枷锁对你没有起作用,那果然是谎言。」
瑞贝卡摇了摇头,她只是伸出食指,指向了凯尔。
「我所说的孩子并不是寻常意义从子宫产出的孩子,而是一个由我主持的仪式所召唤而来的灵魂。」
说到此处,瑞贝卡脱下了身上的风衣,显露出大衣之下的姣好身姿,眼睛里闪动着寂寥的神色,飒爽的外表之下隐藏着需要安慰的灵魂,即便是同性也会被那若有若无的气氛所吸引。
「有一种说法,神明并不是从人类的希望当中诞生,反而是由绝望孕育,我非常认同这种说法,在这个世界被陨星砸中之后就被狂厄这种会感染精神的绝症笼罩,就连最为出色的医者也找不到治愈的方式,最终产出狄斯城这么一个扭曲的产物。」
她朝着一片虚无伸出了双手,似乎期待着某物的回应,不过回应她的只是一片虚无。
「无数次的祈祷回应我的只有一片寂静,绝望当中孕育出来的只有扭曲的神明,得到的回响就是那个孩子,渴求着真正救世主的我让他拥有了对抗狂厄的能力,出色的身体素质,还有一颗愿意救世的心。只不过意外发生了,让我和那个孩子分开了很久,没给他树立正确的观念。」
凯尔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面前这个女人能够免疫枷锁,她所说的一切——甚至所做的一切都在说明那个‘孩子"就是
「我是仪式的产物?」
「没错,孩子。在对抗狂厄的战争中我们失败了,衍生出像是上庭这种只会躲在幕后的胆小鬼,帕尔马这种想去拥抱狂厄的蠢货,即便是FAC的战士也不过是一群没有目的地的殉道者,就连我们也只能做到在黑环之下苟延残喘,连一次有效的反击都做不到。而你作为一个外来者,看得最清楚的你应该明白我说的一切。」
她说的确实没错,在狂厄以及黑环都在缓缓侵蚀世界的大环境下,人类最后的堡垒却在不断地自我内耗,将本该是对抗狂厄的禁闭者当做是瘟疫的来源,癫狂的狄斯城完全是在自绝后路,估计不用再过十年,这座将娱乐发展到了极致的城市就会被黑环碾成废墟。
「我可算不上什么救世主,光靠枷锁还不够,扭转狄斯城那种娱乐至死的氛围需要更强的力量,还有更坚定的信念。这些可不是靠杀戮就能够达成的。」
「是啊,现在的你还不是,不过之后的你就有成长到那种程度的机会了。」
瑞贝卡指了指凯尔,示意他看向脚边的异样。
原本两人都悬浮于这片虚空当中,但是自从凯尔从海拉的梦魇当中脱离之后,身体的周围就会缓缓飞散出一些不明显的碎屑。
「她们作为禁闭者,心中产生的梦魇足以逼疯成片的普通人,而你作为无梦之人硬闯进去的代价,就是你的记忆。毕竟你要保持理智与清醒,枷锁就只能将那些被污染的东西给挤出去了哦。」
记忆!
和大片记忆丢失不同,这种就跟今天背的英语单词明天就忘的感觉一样,完全不会给人半点危机感,就连失忆本身也不是什么会危机性命的事件。
「这不可能!以往我在狂厄场当中也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如果这会导致失忆的话,我怎么会感觉不到!」
「开闸放水自然是明显得很,但是细水长流就很难感觉得到了,关于你那些像是前世的记忆,还剩下多少了呢?」
被瑞贝卡问到了如此隐秘的事情时,凯尔陷入了沉默,即便是经历过了这么多次的生死关头,他也不会束手就擒,只不过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讲起了他的‘前世"。
「你都知道些什么?」
「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机,毕竟红月正在召唤你了。」
虚空当中猛然冒出了如同枷锁一般的红光,一轮怪异的红月升起,像是一枚巨卵,一只眼睛,一个黑洞,一座深渊。
缓缓地,它伸出无数虚影,蜿蜒而至,带着沉闷的蛊惑,攀附扰动着凯尔的意志。
「回来吧,回来吧,这里就是你的归处。」
枷锁护住了凯尔的全身,不过还是会听到那些虚影的喃喃细语,就跟一只看不见的女鬼趴在后背不断说着一些不知所云的话语,实在是令人烦躁。
「红月当中记录着你的前世,好好去看看吧。虽然到了最后你都会忘记,不过在那里也有着你最喜欢的禁闭者。」
瑞贝卡看着死死抵抗红月的凯尔,似乎完全不担心红月的污染会将凯尔击溃,她只是单纯地将红月当作工具,让凯尔能够暂时远离这里的禁闭者的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