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
我脑子轰的响了一下。
奶奶走了。
虽然设想过最糟糕的情况,但看到心跳已是一条直线的时候,我仍旧不太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只是吃了口饭。
回来便已天人永隔。
操劳勤俭了一生的小老太太在二零二三年六月六日,与世长辞。
奶奶和爷爷的病房只有一墙之隔。
当务之急是不能让还在病重的爷爷也知晓。
而后我浑浑噩噩,买贡果,去殡仪馆…
爷爷很快就知道了奶奶走的消息。
二老相互搀扶着走过了五十多年,冥冥之中似有所感。
办完一切,将奶奶遗体停在殡仪馆后,我回到了病房。
爷爷不断的叹息。
“这老太太真心狠啊,到底是给我甩了。”
次日,在殡仪馆的奶奶迎来了和亲友们的最后告别。
人很多,有亲戚,有护工,有受过奶奶恩泽的,有领导。
嘈杂声中,就这么过完了一天。
六月八日,奶奶的遗体从殡仪馆放进了寿盒,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奶奶。
入殓师的手艺很好,奶奶闭着眼睛,嘴角似乎微微上扬,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三小时后,在火葬场。
奶奶变成了一堆白色的骨头残片。
和电影里的不一样,烧完的骨灰并不是灰色的渣子,而是惨白的骨骼。
甚至能分辨出髌骨和股骨。
颅骨被我捧在手中的盒子里,一直到进入骨灰盒。
看着颅骨的时候,抓马心里从伤心变成了木然,我不止一次的想,这就是我的奶奶?
又两小时后,奶奶进入了骨灰寄存处,等着爷爷出院,送入祖坟。
直至此时,抓马才有了对死亡的敬畏。
并非敬畏死亡本身,而是敬畏它的仪式感。
死亡,是个仪式。
代表着肉体死亡,慢慢与世界失去锚定的仪式。
当我的父辈走完,我的兄弟辈走完,下一辈,很难再有人记住她了。
于是便失去了世界的锚定,真正的死去。
抓马似乎抓住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抓住。
无论是为了和看官老爷们分享生活体会,还是道歉,遂作此篇。
抓某人。
2023/6/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