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看了周昶一眼,似确定般地问道。
“自然!......”周昶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就是了,当萧丞相失去对你的耐心之后,怎么可能不对你大刑伺候呢?一旦大刑伺候,你定要受到难以想象的皮肉痛苦......你还幻想着你的不屈服能够影响天门的百姓,其实你被酷刑折磨死了,也没有人知道你到底受了什么刑啊......可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周昶,堂堂汉子,你愿意在临死前,受如此的折辱么?”
苏凌灼灼地盯着他。周昶一愣,眼中喷火,沉声道:“周某......不愿!”
“这可不是你不愿就说了算的......”苏凌哼了一声道。
“这第三个大错,是你最大的错误,这个错误,你就算死了,也难以安息!”苏凌一字一顿道。
“什么!......苏凌,我一人死了,死既死矣,为何你还要如此诅咒于我!”周昶再次大怒。
“你一人死了?周昶,你说得轻巧!我且问你,若是萧元彻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招降你呢?”苏凌看着周昶,沉声道。
“周某说过,宁死不从!”周昶想都不想,斩钉截铁道。
“可是,萧丞相若以整个天门关的百姓性命做要挟呢?他要告诉你,周昶,你若不降,我便要整个天门关的百姓陪着你一起死,我要连你一起,将整个天门关屠城!......”
苏凌深吸了一口气,盯着周昶道:“周昶,若真的如此,你当如何!”
“什么!......屠城!......这......我周昶死不足惜,让整个天门关的百姓也......这怎么可能呢?我周昶没有这么重要,让萧元彻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周昶一脸震惊,满是不信道。
“怎么就不可能了!周昶啊,你好好想想,萧丞相才占领了天门关多少时辰?这里原本就是渤海的天门关,这里的百姓也不过是刚刚被萧元彻所掌握,他跟这里的百姓,谈得上有半点的感情么?不仅如此,你跟萧元彻交战之时,还发动了整个天门关的百姓参与抵抗,甚至事态最后发展成了巷战,萧丞相付出了几倍伤亡的代价,才镇压下来,这里的百姓,在萧元彻的眼中,根本就已经不是百姓了,而是和你的士卒一样,是敌人!那他要杀了这满关城的百姓,以此威胁你就范投降,如何做不得!”苏凌十分冷静的分析道。
“这......这......”周昶无语,一脸的痛苦神色,缓缓地低头,半晌,竟泪流满面,哀叹道:“我周昶是罪人啊,因为我而连累了整个天门关的百姓,周昶之罪,何其大也!”
苏凌长叹一声,沉声道:“现在不是感伤哭泣的时候吧,周昶,我且问你,若是萧元彻真的这样做,来要挟你,你当如何?......”
他忽地一摆手,不再隐瞒道:“罢了,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也不妨都告诉你吧,周昶......其实这不是假设,而是真实的情况,此次我与许宥之前来,萧丞相已经亲自告诉了我们,一旦你执迷不悟,就告诉你,你若不降,全城百姓都得死!......”
苏凌深吸一口气道:“周昶,现在就是这么情况,告诉我!......你的选择!”
“我.....我......若降,可保全关百姓性命,可我却气节有亏,无颜面对渤海乡亲父老和主公......若不降......气节可保,可是全关的百姓却要惨遭屠戮!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啊!”
周昶满心的纠结,心如刀绞,仰面望天,无声流泪。
半晌,他方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缓缓地靠在角落中,头低得很深,浑身颤抖。
终于,他缓缓抬头,神情如死灰一般,失去了所有的生机,喃喃道:“罢了......苏长史,劳烦您告诉萧元彻......就说,周昶......”
他说到这里,牙关紧咬,泪流满面,嘴唇翕动,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方又低低道:“周昶......愿降!”
苏凌闻言,蓦地仰天长叹,唏嘘摇头,久久地不回应周昶的话。
周昶的眼中,苏凌似乎并未因为听到周昶说愿意归降而高兴,反倒更加的落寞和无奈起来。
半晌,苏凌方沉沉道:“周昶啊......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周昶一脸痛苦,叹了口气道:“苏长史......真心如何?假意又如何......事到如今,我周昶还有选择的余地么?苏长史,你告诉萧元彻,只要他善待天门百姓,周昶真心归降!......”
苏凌恍若未闻,看着周昶,一语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