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盛督统……”
“欸~~柯主事,本官副督统也,莫要喊错了哟!真正督统咱们五军统督府的,乃圣上!”
柯从云才开口,就让盛苑给拦住了。
只见她朝着皇城方向抱拳,面容凛然言辞铮铮,一副忠臣不贰的模样。
可把个柯从云看得想要嘬牙花子!
他要是没失忆,不久之前他就这样称呼她的,当时她盛文臻怎不纠正呢?
现在这般,不过是提醒他们,让他们时刻记着她是皇上钦点的第一副督统,她说的话就代表了皇上。
他们若是抵触她的政令安排,那就是对皇上权威的挑战,而这,刚好回答了她前一刻问的话。
“武臣不忠”这几个字儿,在上位者眼里,那简直自带闪耀效果,就是再宽厚的皇帝,也不可能对此熟视无睹。
更不要说,因为立储问题而和朝臣展开拉锯战的当今了。
在场的人里,有那脑子通透的,已经意识到问题的关键了。
不管他们对盛文臻服不服气,也不管盛文臻她能不能德配其位,就凭她和皇后公主的亲缘关系,在皇帝眼里,她和昭德公主这个未来的太女是一体的。
皇帝要扶持太女登基,自然要给太女提供最大的保障。
而盛文臻和安屿夫妇,就是这个保障之一。
作为公主天然战队一员,盛文臻站在这里代表的可不只是她自己,她代表了公主、代表了皇后,更代表了皇上!
皇上和文臣之间的拉锯战,形势越是胶着,出手就越重;越是分不清敌和我,那他们受到波及的可能就越大。
虽说五路军马皆是人强马壮,可没有哪路军队真敢反了大楚朝廷。
不管是朝廷对军队军士的丰厚军饷、福利优待,还是军队里明眼可见的监军、不知踪迹的内卫,又亦或是朝廷安排军士们上的各种教育课程,都让五军牢牢地掌控在朝廷手上。
就好像南哨军的统帅姓裘,但是南哨军不姓裘;北哨军上下对统帅介与真崇拜爱戴,但这些军士仍旧能分清自己是谁的兵一样;五军上下可能瞧不上五军统督府那群文臣书生,但他们却不会对皇令无动于衷。
“好一出扯虎皮拉大旗啊!”冷汗涔涔的人们,抹了把虚汗,暗自咬牙切齿,悄声骂盛文臻忒狡猾。
此时此刻,莫说五军统督府的那群老油子不好小觑她,就是他们五军的统帅和军士都要对她另眼相看。
这下好了,“服不服气”和“听不听令”彻底变成两回事儿了。
想到这儿,与会的聪明人强忍着叹息,朝盛苑露出了温和亲切的笑容。
想清楚的南哨军代表裘几,哪肯让财政房主事柯从云专美于前?
和文书赵晴宗对视一眼后,忙不迭拱手,准备附和。
可不等他发声,管军需的第二副督统管乘就寻到了空子,率先恭维起来:“盛副督统所言极是……只是,皇上钦点您为第一副督统,乃是出于信任。
既然皇上将五军相托于第一副督统之手,叫第一副督统总揽五军统督府事宜,那第一副督统自然和吾等不同,您居于其位,亦当与吾等分辨开来。
若统一喊副督统,难免有不分主次之嫌,时间久了只怕连府里的官吏都不知敬畏了。
当然,大人您过于谦逊,不肯占督统之名,那……不若吾等唤您‘盛一副督统’,您看怎样?”
“盛一副督统?”盛苑没想到五军统督府的人才还真不少,前有柯从云那个瞧着精明的主事,后有这位头脑活泛的管副督统,让人看着眼花缭乱哩!
“听着倒是清楚,只是未免过于长了些,称呼起来不大方便。”
盛苑这样说,可真不是有意给他们的任务增加难度,主要是这称呼听起来不够好听,不够威风。
要知道,她又不是在五军统督府呆着不走了,等到理顺了这里的事宜,她还要回户部办公哩。
介时,真有人在早朝上这样称呼,落到讨厌她的人耳朵里,岂不是又多了戏谑她的理由?!
“这样吧,咱们也别动这脑子了,依本官看啊,大家不若就按咱们身份令牌上的文字自称吧!
喏,本官这只令牌上书‘一副’二字,那大家以后喊本官,就喊‘盛一副’即是!”
盛苑取了个巧,利落的拍了拍桌子,让大家和同僚强调自己称呼。
她这反应过于丝滑了,以至于那四个痛失职位名称的副督统,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的,只能随大流一起鼓掌了。
新出炉的盛一副盛大人,等到大家对自己的称呼都接受了,这才扣了扣桌案。
霎时间,刚刚还交头接耳,谈论声不绝的地方:
安静了。
“好啦,咱大家现在也算熟悉了,闲话也聊得够多了,咱们言归正传,说说五军统督府和五军人马的发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