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弓默不作声地瞧着自家主帅的表情,见对方拆开一封信、脸上的表情就轻松些许,直到看完最后那封后,脸上的阴云彻底散去。
顿时,他松了口气。
虽说不清楚盛文臻为何一上来就发大招,这两军对战前还有个互相喊话的工夫,可这位倒好,直接架炮开轰,动手就朝着撕破脸走,让人想不明白;但是作为南哨军一员的他,却记着一点,即,驻军不可擅动!
激将法可以让主帅暴走,但是,主帅掌握的军队却不能因此轻动,局势不明,当不动若山!
「向直,你看看吧!」裘济民再度把信递给了徒弓,「介尚明那老匹夫却是和本帅想到一处去了,只怕盛文臻那厮打着先抑后扬的主意,想让五军配合她哩!」
刚看了个开头的徒弓不由一顿:「……」
自家统帅说的介尚明,是北哨军的统帅介与真。
那位介统帅和他家主帅不同,人家早先可是考取文武双进士的英才!
嗯,他家统帅和人家想到一处去了,只能说……唔,他家统帅的心态很好。
瞧瞧腹诽几息,徒弓悄悄甩头,把不合适的想法儿从脑袋里甩去,继续安静读信。
裘济民不晓得属下的想法,仍旧跟那儿喋喋不休地嘀咕:「哼!区区一个小丫头,竟然妄想拿捏吾等老将,简直异想天开!果然,那群文臣最是鸡贼,一贯喜欢想那美事儿!
她以为当上五军统督府第一副督统就能为所欲为、指挥五军为其效力?哼,那可想多了!老夫很快就要教她一课!让晓得,五军统督府之于五军,犹若兵部之于天下兵马也!
想要稳坐京都,手谈一般令大军听令而动,可以!自去戏楼听戏做梦罢!」
徒弓一边儿极其耐心地倾听自家主帅的气话,一边儿认真思索另外那几军主帅亲书的信笺,结合着其他人的想法,整合着他对盛苑此般匪夷所思举动的揣测。
关于盛苑的传闻,徒弓自知晓五军统督府第一副督统的人选后,就立刻着手遣人调查打探。
毫不夸张的说,他虽未见过盛苑,但是对她的了解,只怕比她一般的亲戚要都要多。
不管是对方的才学,还是在京都、京外任职的政绩,这些实实在在的证据无不表明,对方不应该是个随心所意、任意妄为的莽夫。
说句不恭敬的话哈,连他家主帅都不会作出这等没头脑的举动,盛苑那等六元及第的人才,怎么可能去做?
既然做了,那定然是存了其他想法儿。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看透盛苑的打算,哪怕这不容易。
「……向直,你说,盛文臻是不是想把我们五个老家伙聚到京都,然后,寻机将吾等一网打尽?!最后好让她盛氏的人掌控五军?」
裘济民忽然说出来的话,让沉浸在思绪里的徒弓微惊:「统帅莫要受向统帅的影响,那位向来喜欢和真相反着想,您可莫要当真。」
「哼,也是,东营军的向统帅在咱们五军都出了名了,像这等无根据猜测,只要反着他来,跟他的猜想相反就对了!」裘济民想到这位老伙计的光辉历史,顿时一把按下躁动的想法儿,算咯,老夫也不乱猜了,咱们就等着永数来信再议了!」
徒弓闻言,连忙附和。
他这目的也很简单,只要他们主帅能稳住、不暴走、不轻举妄动就很好。
他们二人在南哨军驻地想的是很好,可让他们惦记的裘几裘永数,此刻却和他的同僚们一起着连连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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