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船工的家人们早有心理准备,再加上于家给的银子实在太多,这件事也就顺利压了下去。
再就是沈行舟。
当初孙掌事承诺,等事成,可以用锦绣阁的船只送兄弟二人回姜之后,姜南微和慕寒渊就做好了他们会在船上下手的准备。
所以自那时起,就让沈行舟凭借这两个月以来,在大周商户间打通的关系,借了大户郑家的船只,为他单独跑一趟运货。
事发当日,明河和沈行舟就在元江之上。
看到飞鸽传书,二人便迷晕了船上的郑家船工,然后用自己人,一路航行赶来。
先是救下了慕寒渊,再之后就是姜南微。
“听明河说,当初沈九郎不见你誓不离开,好在最后及时将你找到,他这才赶在那些船工醒来之前将一切恢复原样。”
“自那之后,我们便分成两路行动。”
“一路,是沈九郎那边。他如常回到帝都,继续做商户,因为当晚和锦绣阁的船同在一条江上,所以免不了被盘问。但根据沈九郎的来信看,他一切都对答如流。毕竟郑家的船距离锦绣阁‘甚远’,事发之时,只看到火苗,听到巨响,别的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也不必太担心沈九郎那边。他是个聪明人,不会让自己涉险的。”
“另一边,就是咱们这里了。为了避开众人耳目,也防止于卓诚不见尸首不死心,我让明河传来了所有暗中保护的人,扮成随少爷陪着少奶奶外出求药的家丁,包下了锦州城的一座院子。”
“锦州距离出事的海州有些远,又是于卓诚的老家,不管是于情于理,还是灯下黑,他都不可能发现我们。”
“当然了,这七日下来,事实也的确如此——所以我说,让你安心在在这里安心休息,不要老是再为这些事操劳。”
说完这些话,慕寒渊帮姜南微盖好被子,又仔细掖了掖被角。
“南地不比北地,这边潮湿一些,而且如今已经到了秋末,晚上更冷,仔细着凉。”
瞅着慕寒渊这小意温存的细致模样,姜南微含笑点了点头。
许是鬼门关走了一遭,如今再看慕寒渊,再接受他的好,对姜南微来说,再也没有以前那般拘束。
人生在世,须臾转瞬。
语气瞻前顾后,倒不如及时怜取眼前人。
勇敢面对自己的真心,正视自己的感情。
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麻烦,那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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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寒渊不知姜南微心中这翻天覆地的变化,话题一转,继续说那夜之后的事。
大皇子被解了禁足,二皇子那边自然不依。
于家出了这样的事情,二皇子一脉很快开始挑拨,撺掇不少船工的家眷闹事。
不闹有钱拿,闹了会有更多的银子拿,一时之间,朝中乌烟瘴气,纷扰不断。
“于家和盛家斗起来,这就便宜了谢云衍这个夹缝中的渔翁。”
“但我们此来的目的,就是断他臂膀,截他后路,又哪里容许他得了便宜?”
“所以我让明河派人,传出消息,说柳程英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于卓诚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于是,于家主动让步,去找盛家,将谢云衍的事情告诉给盛家知晓。”
听到这里,姜南微举起手,表示疑问。
“柳程英真的快回来了?”
“那一夜,出了事之后,我曾让人盯着大周帝都的人员出入。因你说过,叶灼华也是柳程英和谢云衍的人,所以对她的监视,便多了一些。果不其然,炸船那日,叶灼华进宫陪伴安乐公主,最后趁人不备,却去见了谢云衍。”
“她从谢云衍那里拿到了一封信,写的是什么,暂时没有探听,但在那之后,叶灼华便急急离宫,回到柳家让人给柳程英传信。”
“于卓诚当时忙着和盛家互相狗咬狗,一是失察,暂没有顾上此事,所以我将这消息白送给他,便足矣点醒他,到底什么事,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这些日子,慕寒渊身负重伤。
但他却一点都没有闲下来。
一边日夜守着姜南微,一边还要为这些事操劳,掌控大局。
以前在帝都的时候,姜南微愿意施展,那他就陪着她,不争不抢,做那无声的护花使者。
姜南微昏睡不醒,那他就接过她的重担,无声无息的处理好一些,为她遮风挡雨,做她的庇护伞。
“如不出意外,柳程英只怕再过七八日,就要到帝都了。”
姜南微蹙起眉头:“那于家和盛家那边,知道这个消息多久了?如今帝都局势如何?”
“消息是三日前放出去的。如今那个叫冥风的,被关押在大理寺刑狱中。三皇子自那之后,一直在寝宫中,闭门不出。”
“周帝也派了人前去监视,虽然没有明说,但阖宫上下都知道,谢云衍这跟禁足差不多。”
“于卓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