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惜马力,并且沿途换马的话,这个期限会缩短很多,十天以内是肯定的,但同样无法确定具体期限。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不会有六百里加急那么快,一天三百公里,哪怕是训练有素的士卒都得累个半死,别说杨仪一个亲王了。
四百里加急嘛,这个就说不定了。
一天两百公里,骑马而行的话,还是在一个正常成年男子的承受范围内的。
而且,造反这种事情,既然决定了,那就得讲一个兵贵神速了,忠顺王杨炽随时都有可能返回辽东,杨仪没有多少时间浪费。
再说坐骑,如果是以边军所骑的草原马来说,十二个时辰不停歇,一天最大路程不会超过两百公里,杨仪的坐骑,起码不会比这个差了去,汗血马的话日行五百公里,但人受不了。
从京城到辽东镇近一千二百里地,六百公里,日行两百,最快也要三到四天的时间,之所以不是整三日,是因为战马连续奔跑的速度其实是一个减速度。
这还只是一个单程。
大军行进,这个时间最短也要翻倍,甚至三倍以上。
辽东的边军毕竟是精锐,且以骑兵为主,就算是翻倍,也是有限度的。
不过这个路程,就不能以京城到辽东镇来计算了,而是山海关到辽东镇的距离,大概八百里左右,也就是四百公里。
单骑两天的时间,大军或许要长一些。
之所以是计算山海关到辽东镇,是因为各地城关自有一套应急机制,如果大军都开进山海关了,朝廷还一无所知,那不是嘉德昏庸,就是傅东莱和叶百川太废。
不过山海关外就是辽东的范围,一但大军有异动,这个时间还能在缩短一些。
“五天如何?”
这算是一个中肯的回答,虽然计算难免有些理想化,可备倭兵本身开往蓟州就需要时间的,足以补齐这个差距。
宋律没有做声,陷入了沉思。
“觉得为难?”贾瑛盯着宋律问道。
“唉。”
宋律长叹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递给贾瑛道:“非是下官不愿,您自己看吧。”
贾瑛接过了信封,看过上面的内容后,才明白了怎么回事。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宋军门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的,人之常情,无需为难,既然如此,那只当贾某未曾来过就是了。”
见贾瑛面露不虞,宋律也变了脸色,堆笑这说道:“伯爷也太抬举下官了,下官的脖子得有多粗,敢掺和到储位之争中去,无非是因为前次下官能升任都指挥同知,多少承了礼郡王的人情,他来的信,下官才不敢不当做一回事。”
贾瑛反倒笑了起来,说道:“你这么说也不错,杨佋确实向陛下举荐过你,贾某倒是忘了这茬儿。”
宋律哪听不出来贾瑛的话外之音,忙说道:“下官知道,是伯爷帮下官走了叶阁老和严尚书的路子,谁是自己人,下官还是分得清的,伯爷一句话,下官立即照搬,绝无二话。”
“下官只是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本官也是礼郡王的人?”宋律的那点心思,贾瑛能猜得出来,朝中众人看来,他确实是与杨佋走的近些。
可这些人哪里知道,让杨佋去江南是皇帝的意思,不让自己继续执掌江南水师和海关衙门,也是皇帝的意思,贾家在金陵以及南方几省的根基太深厚了,这是一个帝王该有的警觉。贾瑛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不然皇帝会看着自己早早的就和杨佋拉扯在一块儿,而没有丝毫反应?
连这点都看不透,还混什么官场,真正聪明的人,谁会这么早就急着下场,皇帝还没到病危的时候呢。不见杨仪都已经到户部快三年了,傅东莱也没有因此而偏向他吗?如果能有傅东莱支持,杨仪的东宫之路会那么艰难?
宋律说道:“不瞒伯爷,下官原就是这么想的,下官只是一个武夫,不懂什么朝政,这些年京里都在传,礼郡王若没有伯爷相助,哪能又今日光景,无论是江南水师,还是海关衙门,都是您一手促成的。如今看来,是下官自以为是了。”
“流言害死人。宋军门,你如今年不过三十有三,宦途还长着呢,似你这个年岁就已经官居四品,一省都司同知的满大乾又有几个,不能总是听信别人的,要有自己的眼光才能走的长远。”
贾瑛敢这么与宋律说话,自然是有分寸的。三年之前,宋律不过是个候补卫指挥同知,贾瑛借职权之便,签了他为指挥使,不过二三年光景,就成了都指挥同知,且掌着备倭兵十几万人马。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力举,又看准了叶百川同样有心开海的原因,还有同兵部尚书严华松的关系,哪里会有他的今日。
不过这世上没有谁是天生依附于谁的,如果真这样想了,那最后死都不知道是被谁给卖的。
“伯爷,您发话就是,不就是五日时间嘛,下官依言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