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登州水师也不在你手中?”来之前贾瑛就已经猜到了,备倭都司的府衙明明设在登州,偏偏宋律却赖在莱州,若说仅仅是因为乡土情结的缘故,贾瑛是不信的。
宋律点了点头,又说道:“不过大人放心,这种局面也持续不了多久了,兵部拨给的粮饷全都被我扣了下来,无粮不聚兵,他们撑不了多久。”
贾瑛则说道:“太慢了,既然对方赖着不走,那你索性就另起炉灶,再建一支水师。兵在精而不在多,有一支精锐的水师握在手里,登州的水师就该卸甲了。”
宋律闻言,眼神一亮,当下又叫苦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下官何尝不想,登州水师的战船虽然破旧,但好在也成建制,另起炉灶,何其之难。”
“我既然如此说了,自然会帮你。”
贾瑛看向宋律说道:“你也别想着组建一支满员的备倭兵了,水师耗费的银子,可不比边军少,凭你也养不起。正卒的人数控制在七八万上下就成,加上各色杂兵辅兵,不要超过十二万,有这么一支大军也足以向朝廷交代了。以二十万大军的粮饷标配,养十万大军,哪怕兵部再是克扣,也足够你养兵了。”
“至于战船,江南水师的一支舰队,是九到十三艘一百料以上的战船,再辅以各类小船,小船你自己解决,我可以帮你组建一支新式水师。”
宋律听罢,面容上露出喜色,也庆幸当初攀上了贾瑛这条门路。贾瑛既然当这他的面开口应下的事,就不会不兑现,宋律是见过新式的战船的,不说战船本身如何,只说船上的舰炮的射程和威力,就足以胜过当下登州水师的任何一门火炮,登州水师的火器与江南水师的相比,差了何止一筹。
虽说如此一来,他很难再摆脱对贾瑛的依赖,甚至他的备倭兵一定程度上也会受到贾瑛的影响,但宋律根本不在乎那些,想要获得就必须付出代价,何况靠着贾瑛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这位出手大方,且答应下的事情从未失信过。
一句话,办事讲究。
“下官多谢伯爷提携。”
贾瑛之所以能这么大方,还是因为当初在江南水师和海关衙门上的投入见了成效的缘故。
虽然如今这二者已经不在他手中掌握着,可是当初组建江南水师时,他可是垫了好些银子进去的,不说人力技术的本钱,吃水不忘挖井人,杨佋好歹是个王爷,做事再不讲究,也不会忘了他这一份。
可话又说回来,即便他就是想抹掉自己对水师的影响又可能吗?
而江南水师又是海关衙门依仗的根本,宁波港的海贸全赖江南水师作为后盾,才能在大海上畅通无阻,这里面的获利又岂会少。不说别的,海上随便剿灭一支不明身份的船队,所得之利,就足够帮宋律组建一支水师了。这还不说水师私下里还有自己的买卖。
有人或许说这是强盗行径,明目张胆的抢劫。
官兵剿匪,这怎么能说是抢劫呢?
至于走私,没道理守着金山,还能饿肚子的。
当然,杨佋或许比他得到的更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该让的利,还是要让的,贾瑛毕竟只是一个臣子。
“大军准备何时出发?”贾瑛平静的问道。
宋律说道:“兵部新发来的文书,要求下官与本月月底之前赶到蓟州,如无意外,下官想本月上旬结束后,大军就该出发了。”
“能否在推迟几日?”
刚刚给了甜枣,这会儿也该提条件了。
这是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他愿意帮助宋律,是因为他需要宋律手中的备倭兵,并以此积攒下一些人情,留待后用。
就像人与人的相处、普通百姓家户之间的往来一般,有来有往,这情分才能长久,单方一味的付出,最终的结果莫过于斗米恩升米仇了,有时候就是要让对方养成获得利益并付出相应代价的习惯,只要能保持这个良好的习惯,彼此的亲密关系就能维持下去。
“推迟?”
“大人想要推迟多久?”
宋律虽然好奇贾瑛为何提出这样的要求,大军的行进是有期限的,失期是要问罪的。
当然,一个人的地位到了一定程度后,这所谓的失期罪责,也要打上许多折扣,毕竟不是让备倭军出关与匈奴人作战,最多是给他带来点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尽管心中好奇,但宋律并未直接问原由,而是给出了一个并不算直接的肯定回应。
问推迟多久,就说明他宋律愿意为了你的要求,而延缓大军出发的日期。
可同样,也要看贾瑛给出的这个期限,在不在他宋律的承受范围之内,如果与兵部给出的军令相违背,那就是强人所难了。
可真是宋律的这一问,把贾瑛给问住了。
来时的路上,贾瑛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他想要将备倭兵留在手边,但是谁也无法确定杨仪骑兵的日期,哪怕邬玉卿也只能给出一个大概的时间段。
这是一个算数问题。
假设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