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幽州军上下,如何不晓得这两人是罗术心腹,所谓燕云十八骑中的两位,而现在见此二人言语行为,都信以为真,便是魏文达也泄气起来:
“一会说主力在正北,一会说被趁机入了自家大营,一会坚决要打,一会要让开……我自晓得罗总管的意思,但也不至于这般反覆吧?”
白显规只是来劝。
而随着幽州军忽然让开一个缺口,黜龙军再不犹豫,奋力驰入。
“走!”张行心中猛地一跳,却是立马在营寨出口处,朝着身侧大声呼喊下令。“王雄诞、马围,你二人带着军中文书先走最前面!其余士卒再走,准备将与军中修为过凝丹者随我留下断后!”
众人不及言语,纷纷依令行事。
薛常雄远远看着这一幕然后扭头瞥向了身侧的白横秋。
白横秋缓缓摇头,下一刻,忽然一挥手,那颗并不大的红色棋子陡然朝着军那个缺口后的黜龙军密集处砸了过去。
居然没有砸向缺口?!
果然,十三金刚先起,断江真气连结成网,但预想中的紫色大旗并未出现。
红色棋子落下,被兜住,与上次无二,被断江真气切割开来,然后变向甩开……然而,即便如此,被切割后的红色棋子残片依然落地便炸裂开来。
一时间,死伤累累,十三金刚目瞪口呆,刚刚参与托底的雄伯南以及就在一旁的王叔勇目眦欲裂。
这还不算,就在此时,薛常雄一回头,便见到白横秋整个人卷起三色辉光,直接往刚刚落地炸裂、乱成一团的地方砸来。
反应最快的是雄伯南,其人不敢怠慢,立即卷动着一面真正的红底“黜”字大旗腾跃起来,然后展开了一面巨大的紫色真气大旗,迎面来挡,却被直接洞穿了紫色巨幕。
薛常雄眼见如此,心中微动,便要追上。
但就在这时,十三金刚反应过来,借着雄伯南争取的时间瞬间再度组阵,然后当面罩来……白横秋微微一闪,直接划出一道金线,尝试去碰那淡金色的断江真气。
两者相交,居然宛若金铁。
大宗师心中一惊,赶紧躲开,却不料,就在这时,张行弃了铁枪,只持一把寻常北地直刀,鼓动真气,扔下战马,率领着十余道流光迎面扑来。
白横秋心中大骇毫不犹豫高高跃起,往一侧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道临时划出的小型真气棋盘当面压了下来。
却被再度振作的雄伯南摇动大旗,亲自拨开,但真气四散,也当场将许多士卒军官给扑倒在战场上。
随即,黜龙军上下几乎再无人敢恋战,只纷纷掉头往外逃去,倒是张行本人,虽然心慌,却反而立定,几乎只在雄伯南、十三金刚护卫下放声来笑对第一次逼近过来的白横秋:
“白公!我这人外宽内忌,颜缓胆厉,少谋多决,忌克无威,所谓有才而不能用,闻善而不能纳,今日居然能在白公重重包围下逃脱吗?这是天意吧?”
白横秋愣了一下,一时竟不能对。
张行见状,返身转回,就在缺口处上了马,然后带着十三金刚与最后的徐师仁营一起离开,乃是强行在外面已经重新交战的区域冲开一条道路,继续往北而去。
几乎是同一时刻,看了一夜风景的李定忽然将手中酒杯狠狠掷到地上。
然后等了片刻,就在张十娘想要安慰之时,却主动起身而去,然后翻身上马,张十娘跟上,夫妻二人带着少数随从就往西面而去。
战场中心,已经平静的黜龙军大营处,到处都是的火光中,王臣廓忽然嘴角狞笑了一下,从容下令:“走!咱们从自家大营那里出去,去追杀黜龙贼!”
周围士卒闻言居然哀叹起来,但王臣廓根本不做解释。
对于战场上的人来说,更东面一点的徐世英及其部属,俨然会更早一点触及到东面那一丝辉光,不过,在这之前,他先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
“不要去东面了!”月光下,程大郎认真来言。“东面不光是屈突达忽然出动从南侧往西面走了,还有一支兵马,顺着官道过来的了,必然是预备好的伏兵,小心被他们发觉,迎面来兜,届时便是被两面包抄之势。”
“便是没立即发觉也不行的,等他们跟追兵撞上,晓得我们在这里,也必然来攻!”徐世英怔了怔,看了看自家疲敝至极的士卒,难得慌乱。“人数多少?”
“最少六七千。”
“应该是六千。”徐大郎俨然想起了什么,验证了相关消息。“我现在只剩一千多人……如之奈何?”
倒是他那位心腹侍卫首领,此时认真建议:“大郎,咱们趁着天未亮,去甲轻身凫水渡河,岂不两全其美……既能躲过去来夹击的官军,还能渡河过去,寻首席他们!”
徐世英欲言又止。
“不错!”程大郎也立即颔首。“这是个好主意!首席在北面,我们就去北面!我这次自请过来,便是为了随从首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