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洛特摇了摇头:“你不能算。没有哪个法师能像你一样挥手将人送上太阳,或者干脆静止从天而降的雨点的。另外,这其实倒也不见得。毕竟你最近是显而易见的消沉。”
“消沉你用了个很少见的词来形容我,我还以为你们猎魔人都是文盲呢。”
“兰伯特是,我可不是。我可是一名法师和一名吟游诗人的朋友。”
“哈丹德里恩,你提到他和那位兰伯特很多次,但我一次都没有见到过他们过,还有艾斯凯尔。”
猎魔人叹了口气。
“别提你了,最近两年我都没有见过他们了。丹德里恩我倒是不担心,他有的是办法活得滋润。至于另外两个家伙希望这两个王八蛋还活着吧,他们死了,我是无所谓,但老头子肯定要伤心很长一段时间了。”
“还有希里。”
“是啊,还有你的女儿。她也会为那两个混蛋伤心的,搞不好还会在他们的坟墓上哭着练剑呢。”
“她不是我的女儿,从法理乃至血缘层面上都不是,另外,你所描述的场景未免有些太骇人了。”
“我觉得还好。但是,希里可是你的意外之子啊,而且是你亲自向帕薇塔与多尼要求的意外律。”
“梅里泰莉啊,你记忆力还真不错。”
猎魔人大笑起来,这点很少见。他向来喜欢用嘲讽的冷笑与不动声色的微笑,这样的大笑,还得追朔到他们和卓尔坦在‘大桶喝酒’内彻夜狂欢时了。
笑过之后,他轻声开口:“别否认,何。我知道你将她看得很重,否则你也不会特地找来那个人做她的保镖。”
“谁?”
“还能是谁?别装傻了,那个大胡子,脸上和身上都有血红色纹身的男人。”
“啊,奎托斯实际上,这件事并不只是单纯地想让他来保障希里的安全。他来自另一个世界,杰洛特。”
“他认识的所有人都逝去了,只有自己独活。我得给他找点事情做,否则他迟早会将自己逼疯。再者,瑟雅尼也拜托了我。”
“你说的是那位从凯尔莫罕的水桶内钻出来的湖中仙女?”
“是的,就是她。她若是知道这是你对她的印象,应该会感到高兴。”
“我确信你在说反话。”猎魔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该死的,为什么你总是这样?”
“哪样?”
“这样。”
“嗯哪样?”
猎魔人从放在身后的马鞍袋中再次拿出两瓶啤酒,顺手将一瓶扔了过来,笑着说:“这样。”
一只苍白而修长的手将它稳稳地接住了。
“这是一种乐趣。”手的主人一面打开瓶塞,一面慢悠悠地说着。“你不会懂的,朋友。”
“但我至少懂得怎么喝酒吧?”
“当然,你是这方面的行家——我指的是酒鬼方面。”
酒瓶上泛着光,那只手将它轻轻摇晃,让内里的液体摇曳了起来,有些气泡开始出现。一阵蓝光闪烁,酒瓶表面突兀地变成了一面镜子,映出一场苍白而英俊的脸。
若不是神情有些忧郁,这样应该会很好。
镜子里的人微微一笑:“干杯,杰洛特。”
“干杯,何。”
神明睁开眼睛,漆黑的海底没有变化。她默默地记下那些名字,眉头一皱,但不是因为这份记忆。坦白而言,她是很喜欢这份记忆中的那种温馨的。
她没有朋友,但他似乎有很多。
至于皱眉的原因
她叹息一声,暂且离开了这片海洋。世界飞速变化,只是眨眼之间,她便来到了一片模湖的星空。这里是虚假的,是她的力量所铸就的一片牢笼。而在牢笼的最顶部,有一处裂缝正在缓缓出现。
它们来了——再一次。
神明凝视着那里,只是一个意念,便出现在了那里。
“我们又见面了,新生的神祇。”一个彬彬有礼的声音从裂缝中响起。“你对我们所制造的同类还满意吗?”
“卑劣而无用。”神明冷冷地说。
“这就是你对它们的评价?啊,那还真是令人感到心寒。它们原本可是人类啊。”
“我说的是你的手段——你们的手段。”神明平静地回答。“你的试探毫无意义,你清楚这点。”
“是的,伟大的人类之神。如果您一直在这里,我们当然没办法穿过世界壁垒进入此地,啊,还有那六个邪神。她们原本应当互相融合才对,现在却开始彼此征伐了”
声音窃笑了一下。
“似乎和平的演变对她们来说比较艰难,她们的天性就是要互相杀戮,互相吞食。”
“你甚至不配评价她们。”神明说。“你不过只是个躲藏在世界壁垒外的懦夫,甚至不敢直面我。”
“我当然不敢您现在的状态恐怕能在短短几秒内便让我们全军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