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艺术地直白出来。在《没有结尾的故事》里,我常借用人物之口,发布我自身的感喟。在《女儿难》里,我免不了采取很老派的方式,即所谓夹叙夹议的办法,跳进跳出地品头评足,显露我的主观认识;而在“上海女性”系列的三个中篇内,我干脆采用了以篇首“题记”点明主旨的办法。《阿花》的题记是莎士比亚的名言,也是我从不断厚积着的生活土壤中提炼了出来的某一方面的观念,可作一例“爱不受时光的播弄,尽管红颜和皓齿难免遭受时光的毒手;爱并不因瞬息的改变而改变,它巍然矗立直到末日的尽头。”把自己的观念如此裸地晓以大众,这在文学创作,本为大忌,但惟因这是我在长期发酵过程中的最终感悟,也是我从“厚积”飞跃到“薄发”的契机,我不能不一吐为快。
宽泛些谈“厚积薄发”,就不仅仅是个生活积累的问题了。艺术修养上的不断进步,鉴赏品位上的不断提高,语言文字上的不断老练简约,形象准确乃至形成自己的风格,都需要有一个“厚积”的过程。艺术追求本来就是无止境的,本着“厚积薄发”的处世原则,免除急功近利的浮躁心理,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走去,纵使人生过半,仍然还是有希望攀上又一个新的高峰的。
199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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