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太平点点头,本想说,我是他们二团总哩!他们不听我的还能听谁的?可终是没敢说,怕一说出来惊闪了白二先生和章三爷,也坏了自己和弟兄们在此扎根的大计。公议散伙那日,肖太平就领着弟兄们对着青天绿地发了血誓,从今往后,任谁都不能再提捻乱中的曹团,敢提的,杀无赦!于是,肖太平只说“这些逃难弟兄们听我的,我就听先生您的,您说啥是啥。往后还得请先生多照应哩!”
白二先生拍着肖太平的肩头说“好说,好说!老弟,你先把坡上的弟兄都给我弄到白家窑来下窑吧!全给我掇弄来,李家窑、王家窑一个人都别去。只要你老弟能把手下的弟兄都弄到我的窑上下窑,我就给你发三份的窑饷!日后干好了,我就请你包上一座炭窑,让你大把、大把地赚银子!”说到大把、大把地赚银子,白二先生两只白手向自己怀里扒搂着,做了一个夸张而诱人的手势。
这就在肖太平心里第一次种下了野心的种子。肖太平由此而知道了包窑这码事。许多年后回忆起来,肖太平还真切地记着白二先生扒搂银子的夸张手势,和自己在那一刻的亢奋心情。
盯着白二先生晃动在轿前的笑脸,肖太平很想向白二先生表一番忠心,甚至还想把自己已有的那点家底——解散曹团时分得的十五两银子亮出来,向白二先生讨教一下该如何让这注小银子生出一注大银子?然而,因着对白二先生的真诚敬仰和内心里无比的亢奋,前捻党首领肖太平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心里一急,腿弯一软,对着白二先生直直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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