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汀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这身喜服从样式制订到缝制,他都有参与,中间试衣,还从小幅度改动过两次尺寸,他知道穿上身是个什么样子,必定好看,没想到效果能如此出色,配上好好收拾整理过的头脸,更显俊了。
“好像已经很隆重了……”头上又是金冠又是配美玉宝石,还有长长的挑牌,“还要再簪花,会不会有点复杂,让人眼花?”
“不会,”姐姐有经验的很,“单色有单色的出尘,花团锦簇有花团锦簇的美,你想想仇疑青,他也要簪花的。”
叶白汀突然心跳怦然。
好像突然间,有了成亲的实感。
他当然知道自己要成亲了,从中秋节那日就知道,可随着时间一点点推进,流程一日日跟,这个日子仿佛和寻常一样,没什么特殊,他连床都可以赖,可真正收拾整齐,站在镜子前,看到里面的自己,忽然觉得不一样。
他将要以这个样子,和仇疑青共结连理,将来长长久久的路,都要并肩一起走下去……
也不知仇疑青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会不会同他一样,有些悸动,甚至心有期待呢?
仇疑青当然很期待,心跳的也很快,除了拥抱小仵作时,他的心跳从不会这么快。
定王府里,他也换上了喜服,样式和叶白汀极为相似,不一样的是,他连肩部斜披的红色锦缎都披上了,披红记挂彩,头上没有簪挑牌,而是戴的乌纱帽,帽翅留出了簪花的空隙,正等着新鲜的花枝送过来。
他站在镜子前,想象着小仵作穿上这身喜服是个什么样子,是不是如他想象的一般,耳根微红,眉眼漾水,等着他牵起他的手呢?
“来了来了——花来喽——”
申姜端着托盘过来,跑出一身汗,进屋就愣了。
要不说人跟人不能比呢,平时的新郎官,配上一身迎亲红袍,想想即将娇妻在怀的傻笑,都会有些傻气,人长得俊就是不一样,非但本身威武俊逸一点都不削减,还更添风采,让人过目难忘。
看着指挥使一言不发,拿起刚刚捡完的新鲜花枝,就往帽翅边插,申姜少有些担心“少爷……真的喜欢这个,会选这个么?”
他记得少爷很喜欢那种黄色的小花,之前指挥使给他编了个花环,风干之后,到现在还挂窗边呢,都不许别人碰的,这次选的这个花……好像都没见少爷特别欣赏过?
仇疑青却很自信“他一定会选这个。”
外面滴漏声响,有随时盯着的小兵即刻过来传话“指挥使,时间到了!”
仇疑青转脚旋身,大踏步出了房间“走,随本王去迎亲!”
“是!”
都不用特别喊,一声呼哨,人们闻讯前来,在披红挂彩的王府准备就绪,队列方阵,随着大门敞开,浩浩荡荡行至街中。
百姓们早就在大街上站好了位置,翘首企盼,吉时一到,一听动静,再抬头一看,豁,了不得,指挥使大手笔啊!
前有金顶朱轮车马一队,礼乐奏吹一队,捧金瓜执金扇下人一队,侧有锦衣卫护卫两队,武官校尉一队,后有文官书生一队,所有人步伐整齐,衣着一致,连身高体型都很相似,那叫一个排面!
前有礼乐喜肃,侧有武人拱卫,后有文士颂歌,百姓们听不大懂,却能听出期间雄浑激昂,柔情缱绻,这好像是老辈子留下来的古礼,迎亲时会扬颂的喜乐。
大家办喜事,所有准备排场无非是两方面,一是驱恶避邪,一是讨喜兆,求福泽,比如妇人们佩戴在发间的五毒虫簪子,跨火盆的仪式,都是前者,而披红挂彩,吟唱礼乐,便是后者。
指挥使今日排场,有武之兵戈,文之礼乐,都刚好合宜,每一样都做到极致,怎的不让人赞叹?更别说,还有拿着筐,卖力朝外撒喜钱的锦衣卫,那喜钱洒的,跟不要钱似的!
“指挥使威武——”
“定王护我大昭康泰!”
“指挥使快些把少爷接回来啊——”
“小人刚刚从石家门口过来,那边好像准备了不少东西,指挥使当心!”
“要是需要撞门,招呼一声,咱们都去!”
但是根本不需要仇疑青招呼,百姓们拿着喜钱,跟着迎亲队伍就走,一路浩浩荡荡的,到了石家门口。
想也知道,人家的门关的死紧,一个人影都没有。
迎亲队伍里,有唱礼官出列,理衣正冠,朝仇疑青行了个礼,转向大门,气沉丹田,声如洪钟——
“乾坤定,风雨顺,仓廪实,求良人,今朝逢吉日,正该合天时,结秦晋之好,闻得叶家公子腹有诗书,双目明彗,通透豁达,实乃当世才俊,定王心中甚为思慕,今亲擒大雁一对,特来亲迎!记”
门并没有开。
这是成亲流程中可以预料的事,所有人都明白,这门,绝不会开得这么轻易。
但你总得有人出来啊,有人守门应对,别人才好想法子不是?要钱我们有,指挥使大气,散街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