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陛下登基,瑶妃离世, 他一辈子都要仰人鼻息的活着, 他曾经不屑的王熙鸾一跃踩在他的头上后,他就有些疯了。
他接受不了他再也没有登位的可能,接受不了在这素安殿内被看管监视,也接受不了教他的先生们对他的不学无术露出震惊和迷惑。
他更接受不了的是, 每隔三日,靖宁公主王熙鸾都会出现在素安殿内, 对他三日学了什么做了什么一一问过,用毫无波澜的神情审视他, 像是在看什么……
不中用的垃圾。
在靖宁公主来的时候,他挣扎过,用最脏的语言骂过, 骂到她身边的仪鸾卫都听不下去,脱了靴子拽出袜子要往他嘴里塞。
可靖宁公主就那么看着他, 神情毫无变化,也不让仪鸾卫拦他,就远远的站在他前面, 听他骂到嗓子发疼, 口中尝出了淡淡的血腥味。
他他他他,他要哑了?
靖宁公主对太医淡淡的说“他精神不大稳定,多给开些安神药罢。”
他再一睁眼,是躺在床上,浑身酸痛无比,喉咙干到冒烟。
“你醒了。”靖宁公主的声音远远传过来, 他费力的抬起头,往门外看去,“一睡三日,不知道你清醒些没有。”
他晕了三天?那碗药让他睡了三天???
明盛定惊慌万分,许多污言秽语又已堆到了嗓子眼。
可他张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喉咙里剧痛无比。
靖宁公主慢慢走过来,倚在门框边,“太医说你嗓子用得太过,伤着了,得养段日子才能好。”
迎着明盛定怨毒的目光,王熙鸾一笑“可如果你每次稍微好转些,就又不知轻重乱骂乱说,多来几次,彻底哑了也不是没可能哦。”
“何必呢,六殿下。”虽说她的身份早比明盛定高出许多,该是明盛定称她一声殿下,王熙鸾还是特意用了尊称,“陛下爱惜手足,瑶妃娘娘又主动追随先帝而去,只要你好生在素安殿养病上学,记得陛下的恩德,等你二十弱冠,陛下少不了你一个爵位。倒是现在这样疯闹,让陛下怎么好把你放出宫去?让人见了,天家颜面何存?”
王熙鸾自认劝得还算尽心,以为吃过一回苦头,明盛定能学聪明些。
怎奈明盛定比她想的还愚蠢。她又出手整治了他几次,可他只学会了在她面前缩着装乖。
若她不在素安殿,面对不能直接治住他的仪鸾卫、先生们和太医们,他却越来越疯。
初夏,王熙鸾回禀陛下,予了在素安殿内看守明盛定的仪鸾卫绑缚明盛定,和在必要时间给他灌安神汤的权力。
明盛定的课业也渐渐松了,陛下对他的要求就只有认清现实,便是装也能装得乖些,将来能好生做个安闲富贵王爷,什么都不会少他的。若不然,先帝共六子,活着的只有陛下一个,实在不妥。也叫天下人和后世非议先帝和陛下不仁不慈。
可惜明盛定的心太窄了。
一日,她从素安殿出来,往太极殿去和陛下复命,陛下甚至在太极殿叹“倒不如活着的是老五。”
曹太监欲立幼帝登位,好挟天子以令诸侯,掌朝中大权。他的人假做去素安殿接先帝五皇子六皇子,其实是把先帝五皇子乱刀砍死,把先帝六皇子明盛定留在素安殿看守。
王熙鸾也记得,原书里的忠顺亲王虽说似乎有些混账,和荣国公府关系也不甚好,但好歹算是个正常王爷,不似明盛定这般疯癫。
是什么让原本可能活着的忠顺郡王在除夕夜死了,而活着的变成了明盛定,已经无法可知。
陛下感叹的那一瞬间,王熙鸾心里想的和陛下是一样的。
如果活着的是忠顺郡王,想必事情会顺利得多。
看了一瞬眼窝眍?着,皮肤蜡黄,整个人一点精气神都无,原本和瑶妃有七分相似的美貌已经折损了大半,坐在地上低着头,一声不吭的明盛定,王熙鸾接过仪鸾卫递给她的条陈,匆匆看了一遍。
明盛定还是和以前一样。
发疯,咒骂,要去见先帝,说陛下害死了瑶妃,害死了忠顺郡王,把他关在这里是想把他也害死。
饭菜稍有不合意就骂,可略饿半日,他就发疯似的往嘴里塞食,别说读书习武,陛下和大学士们挑出来的几百本书都被他撕了个精光,若不是仪鸾卫手里的他不敢抢,素安殿内真是连张好纸都无。
看来,陛下想用明盛定彰显仁德和手足之情之计要不成了。
该劝的话劝了几十遍,这一次,王熙鸾没有再给明盛定眼神,着仪鸾卫看好他,便往太极殿行去。
“也好。”陛下尚算清澈的眼中带了几分遗憾,他叹道,“朕也算尽力了。一月三回院使院判过去诊脉,几位大学士都给他上过课,他还是这个样,朕虽然富有四海,也难治他的心病。”
“先帝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