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鸾作揖“都是臣分内之事。”
陛下笑道“朕这六弟从前对爱卿起过不该起的心思,可爱卿对六弟极其负责,从无苛待,朕果然没看错爱卿。”
王熙鸾道“忠思县公年幼无知,又患心疾,臣没什么好和他计较的。”
言下之意,他有病,我不和他计较。
陛下忍俊不禁“爱卿虽说年轻,可心胸之豪阔比朕这六弟强得多了。”
“罢了,朕不留爱卿了。”陛下笑完了道,“皇后找爱卿有事,再劳烦爱卿先往凤藻宫去一趟再出宫罢。”
王熙鸾领命告退,心道如今陛下和皇后夫妻恩爱,皇后能直接和陛下说要见什么人,请陛下转告,可这份天家夫妻之间的恩爱,又能持续多久?
不管王熙鸾心里怎么想,现在的皇后韩氏韩文月,俨然是一个幸福的女人。
她容貌清秀端庄,眉眼温柔,神情安闲,穿着一身松叶牡丹红色的蜀锦长衣,下面浅梅红绣金长裙,发挽牡丹髻,发髻上却并无多少首饰,只一支龙凤衔珠大钗簪在发髻中央,上头硕大的红宝石和珍珠熠熠生辉,余下便是几只小钗,倒也十分雅致。
韩文月端坐在榻上,左手揽着四岁的大皇子明开诚,右手护着说是两岁了,其实才一周岁都不到的大公主明昭瑜,眼里满满的都是笑,看见王熙鸾进来,她笑道“公主坐罢,不用行那些虚礼了。”
王熙鸾仍是低头躬身略作一礼,才坐在下首椅上。
“今日请你来,不为别的,还是那件事。”韩文月笑说,“上个月中秋,没好叫她们出去,如今入了九月,将要重阳,也该叫她们去见见亲娘。不然再等两个月入了冬,越发不好出去了。少不得要劳动你护送她们到义忠侯府,再送回来。”
王熙鸾笑道“娘娘放心,我定好生把郡主们带回来。”
韩文月笑着点头,又问王熙鸾些关于明盛定的事,听完也颇觉遗憾。听到陛下封了明盛定忠思县公,命送出宫去,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没了这个人,余下皇室血脉便都和先帝隔着一层,纵陛下善待他们,也不比先帝亲生的皇子更有效。
不过忠思县公的疯癫朝中几位大学士都亲眼见过,这个人虽然用不成,也不会对陛下名声有损便是了。
飞音和瑞云更是义忠侯的嫡出女儿,两个加起来,也不比忠思县公差多少。
正说着话,人报“飞音郡主和瑞云郡主到了。”
韩文月笑着命进来,再一次对王熙鸾说“辛苦你了。”
王熙鸾起身行礼,等飞音郡主和瑞云郡主给皇后请安毕,又和她见了礼,带着她们两个行出殿外。
“公主今日又是骑马,是不是?”瑞云郡主和王熙鸾同岁,只比她小两个月,却比她矮了大半个头,她仰着脸,一双水杏眼圆圆的,“我也想骑马。”
飞音郡主用不赞许的目光看着瑞云郡主。
“今日不行,你两个不比我,乃是皇后养女,真正的千金贵体,万一有所损伤如何是好?若想骑马,不如去求皇后娘娘往北苑里逛去,有禁卫照应着,随意怎么骑,或是等哪年陛下秋猎,带咱们到京外,你也可以尽兴了。”王熙鸾“不”字说得干脆利落。
瑞云郡主“嘿嘿”笑了两声,跟着便只缠着王熙鸾说些别的,什么母后前两日给的月白料子极好看,新得的白玉花钗特别精巧,御膳坊又研制出了什么新鲜的素点心,格外香甜等。飞音郡主就在旁间或说几句在上书房学了什么,和三公主约好了改日一起赏菊联句,问王熙鸾要不要一起。
王熙鸾听了就笑“我是最不会作诗作词的,你忘了?”
飞音郡主也笑了“是我糊涂了,我总以为公主什么都会。”
一时王熙鸾上马,飞音郡主和瑞云郡主上软轿,到得宫门处,两人又换了朱轮车,由王熙鸾带人骑马护送,一路到了义忠侯府。
先太子妃,义忠侯夫人早已等在府门处了。
几个月才能得见一回的母女团聚,王熙鸾无意打扰,她还如上两次一样,和义忠侯夫人借了花园里一处楼阁,就在里面坐了看属下递上来的条陈。
午饭时,义忠侯夫人亲自来请王熙鸾入席,被王熙鸾婉拒“我不必守孝,难道叫你们看着我喝酒吃肉?罢了,再把瑞云馋哭了,可是我的罪过。”
义忠侯夫人母女笑了一场,看人把菜给王熙鸾上齐,三人方自回房中用饭。
午饭后半个时辰,王熙鸾小憩起身,简单梳洗过,便该带着飞音郡主和瑞云郡主回宫了。
义忠侯夫人面色如常,若不看她紧紧握着两个女儿的手,并不能看出她有多少不舍,倒是飞音郡主和瑞云郡主都红了眼圈儿。
王熙鸾本想还和上两次一样做没看见,但想及陛下对忠思县公的处置,到底笑说了一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