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 凌初垂下眼思忖良久,抬起头看向凌芩,认真地说:“妈, 郎烈一直和查特顿家族有密切的联系,他当初针对颂泰, 会不会是……”
话没说完,凌芩却听懂了, 微微颔首:“有可能,但应该不全是。”
“我给诺曼提供资金支持,为了双方安全,一直做的很隐蔽,当然,这不能排除被外人获知的可能。不过郎烈的势力主要在国外, 他想在国内动手脚, 必定需要一个合作者,换句话说, 如果没有那个在景城商界掌有一定权力的合作者,郎烈想要帮查特顿家切断我给诺曼的帮助, 很难。”
凌家被郎烈算计,大抵就是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
如凌芩所说, 仅凭他自己, 不可能这么轻松地算计到凌家。
而另一边, 易林深对驰宇的新项目虎视眈眈,一直计划着谋夺,但他又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所以迟疑不定。
可以说, 这两人单独拿出来, 对凌家都构不成大威胁。
偏偏两只鬣狗臭味相投,利益相吸凑到了一起,互相补足对方的薄弱和顾虑,才能给凌家造成剧情里那么大的打击。
想到现在易林深已死,郎烈在国内的发展远没有那么顺,凌初挑眉笑了声:“易华和郎烈是在利国认识的吗?”
凌芩摩挲着桌边的玻璃杯,视线在女儿脸上勾勒一圈,颔首道:“易华在卢国的夫家和查特顿家族关系不错,他们应该在那时就认识了。”
凌初:“所以现在的易华已经和郎烈达成合作了?相当于第二个易林深?”
“之前是我太过大意,没有防备,至于现在……”凌芩嗤笑一声,磁性的女低音在如水般的夜色中泛着冷:“也得他们有那个本事才行。”
说完,正色看向凌初:“郎烈的事有我处理,这次我会彻底清算干净。你不许再冒险,做出类似参加游轮宴会的事。”
“……”凌初望天吹了个口哨。
凌芩起身走过来,没好气地戳戳她的额头:“小小年纪不要操心那么多事,不是说吃喝玩乐超开心吗?你每天快快乐乐地玩就是了。”
“……”凌初皱着脸向后躲,义正言辞地说:“教育部新规,学校和家长不允许诱导孩子沉迷玩乐、不务正业。”
她歪理一套套的,凌芩气笑了,按住她的头压下用力揉了两把:“我宁可你和凌途沉迷玩乐,快乐的像个小傻子,也不想你们把自己放在危险里。”
“家里还有我和你大舅、舅妈三个大人呢。”凌芩手里的力道卸下,温柔地帮凌初顺起头发,几不可闻地低叹:“什么事都被你做了,还要我们这些长辈干嘛?”
凌初挣扎的动作一顿,头发被理好后,凌芩道了声晚安,径自上楼回房。
客厅里,凌初默了几瞬,在黑暗中发出一声轻笑。
前生今生,她习惯了成为别人的依靠,惯于自己解决能力范围内的所有问题。
倒也不觉得累,不过现在当个啃老族,好像——
也挺不错的。
…
陈源辉干的那些烂事儿不难查,不过是圈子里抱团,各个相护才没漏出去。
警方顺着凌初给出的录音查完,不仅牵出了一堆景城娱乐圈的大佬、毒瘤,还有源甄娱乐和橙子视频的背后投资者——郎烈。
早在赛勒斯查特顿被捕时,警方就已经注意到了郎烈,陈源辉的事件一出,更是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郎烈才来景城不到半年,根儿还没扎稳,现在又被警方盯上,想要继续铺展事业,非常困难。
与此同时,易华主持的新项目进行到一半,被易林远设计抢到手中,手下项目组近一个月的努力全为他人做了嫁衣。
饶是易华心性平稳,回到家后也忍不住砸了一通,她面色铁青,回到房间给郎烈打电话。
甫一接通,易华冷声丢过去一句:“我手里的项目被易林远抢走了,你那边呢?”
郎烈被警方盯得紧,最近也是焦头烂额,出于不想在合作者面前显出弱势的想法,他用力捏了下鼻梁,不答反问:“是凌芩?”
“应该是。”易华眸色沉冷地说。
她没想到凌芩的报复来得这么快。
接近印飞羽的确是她设计的,当然不是为了惹怒凌芩,而是为了利用印飞羽。
易华知道印飞羽是这些年来,留在凌芩身边最久的一个,以她对人心的了解,即便感情淡了,印飞羽对凌芩来讲总归是不同的。
而她则可以利用这一点,先一点点制造时机接近,掌控住印飞羽的心,然后教他勾住凌芩,在凌芩的身边插下自己的棋子。
就像易韶说过的,易华在玩弄人心上尤为擅长,以前的成功经历,给她建立了极大的自信,自作聪明的人都有一个缺点,就是过于自负,且容易看低别人。
易华以为凌芩和自己是一样的人,谋定而后动,深思熟虑,不会轻易得罪人。
可她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