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了老大,别的都能忍,但颜值的委屈,我受不了!
“行了。”易韶趴在方向盘上都要笑疯了,推推凌初:“送送人家,万一又碰到个女流氓呢?有你在还能以毒攻毒。”
凌初:“……”
狗东西,拔刀吧!
她愤怒下车,跟着钱邓上楼。
钱邓家的小区十分老旧,楼道里的灯坏了,走廊上堆满了各楼层积攒的垃圾旧物,钱邓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提醒:“三楼捡了堆废弃金属,凌姐你走的时候小心点,别被金属片划伤了。”
凌初“嗯”了声,两人走到五楼,钱邓站在门口,挨个兜摸了摸,然后拽着红色的门童衣襟,露出一个尴尬中不失痴傻的笑。
“……”凌初直接伸手敲了敲门,门里传来一阵短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开了。
暖黄的灯光顺着缝隙泄出,在那之后,一个高挑挺拔的少年身影,如画卷展开般徐徐现入凌初眼中。
半个月没见,他好像又高了些,凌初穿着高跟鞋也要微微仰视,少年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转瞬间又变成了不加掩饰的惊艳。
穿着深蓝色礼服的女子站在门外,暖黄的光落在她白皙的面孔和肩颈上,于深陷的锁骨处积成一汪阴影,明暗交错的夜色柔化了她的神情,无端增了几分静谧的妩媚。
谢诩握着门把手的手紧了紧,慌乱地避开眼,侧身让出门口的位置:“进来吧。”
凌初迈进屋中,谢诩泛红的右耳尽入她的眼底。
她走在前方,谢诩低头蹙了下眉,走过去,自然而然地俯身为她提起裙摆。
而站在门口的钱邓:“……”
我这么大个人,你们看不到吗?!
凌初本来想着既然来了,起码和长辈打个招呼,没想到钱奶奶看着电视睡着了,靠在沙发上轻轻打着鼾。
她和谢诩对视一眼,放缓脚步又走回门口,小声对钱邓说:“钱奶奶睡了,不打扰了,我们先走了。”
钱邓再三表示感谢,目送二人出了门。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楼,走了好一会儿,谢诩一直没上前面来,凌初转过头,发现对方一手拽着她的裙摆,又盯着曳地的部分,手忙脚乱,眉头深皱,一副不知该如何既不影响她走路,又能避免裙子沾上灰土的苦恼样。
凌初低低笑出声,谢诩抬起头,看到她调笑的面容,羞恼地捏了捏发热的耳尖,若无其事般闲聊道:“你是在参加宴会的时候碰到了钱邓吗?”
“嗯。”凌初颔首:“你们打电话的时候,我刚好碰见钱邓,听出了你的声音。”
谢诩选择性记住了最后一句话,嘴角弯了弯。
他心情轻快地想要走上前,想起手里捏着凌初的裙摆,又讪讪地停了下来。
凌初把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拉着他的手腕拽掉裙摆,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好了,就这么走吧。”
谢诩“哎”了一声:“裙子会脏的。”
“没关系。”凌初制止住他又要提起的动作:“反正也只能穿一回。”
谢诩没参加过宴会,但礼服只穿一回的规矩还是隐约知道一点,有些惋惜地回头看了看裙摆。
凌初看他一眼:“喜欢这条裙子?”
【是喜欢穿这条裙子的人。】
谢诩的唇动了动,到底没有勇气说出这句话,囫囵点了点头。
“嗨,多大点事。”凌初大度地一挥手,大方道:“我换下来之后放到你那里,你可以随便试穿,不用客气。”
谢诩:“……”
我是这么个喜欢吗?!
“……不用!”他咬着牙,气闷地挤出两个字,迈开步子走在前面,不想看那张可恶的脸。
“怎么了?”凌初耍完人开心极了,又贱兮兮地揪住谢诩后背的衣服,恍然大悟:“你是想穿给我看?”
说完又点点下巴,沉吟道:“倒也不是不可以。”
谢诩:“……”
比厚颜无耻,十个现在的谢诩都比不上一个流姐。
他干脆闭上嘴,支楞着通红的耳根,一言不发。
老旧的小区里,蝉鸣交错,如乐符般短促响起,谢诩走在稍前的位置,慢慢走着,身后人传来的轻浅呼吸和微弱香气,仿佛在这静谧的夜被扩大。
心里有一处像是流入了汩汩温泉,谢诩忽然升起一个念头,想要有一天,能和身边人十指交握,慢慢地,不被任何人打扰,一起如今日般走下去。
哔……哔……
两个又长又响的汽车鸣笛声打破了谢诩的幻想,他抿抿唇,两道明晃晃的车灯射了过来,谢诩转头看了眼凌初,身体侧了下,挡住直射的灯光,才抬起手半遮在自己眼前,去看是哪个不道德的车主。
杀千刀的电灯泡扒着车窗探出头,十分没有眼色对着她们喊:“老娘在这等你回家,你特爹在跟男人钻小巷子,凌初,你个狗日的也算个人?”
谢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