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背着你哭。”
他眼睛里的水越聚越多,像大水泡般裹住了漂亮的眼珠。
李瀛心头发紧,下意识开口,低声道:“因为我想对你好。”
云清辞的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
他的情绪忽地决堤,猛地扑到了李瀛的怀里,抽噎着说:“我好想,好想阿娘啊,呜呜……我想,想阿娘……”
那个时候的李瀛,身量还远没有那么高,肩膀也还远没有那么宽,可那是云清辞当时所能依靠的,最温暖的怀抱。
他一直哭,哭到李瀛不敢他继续哭。他把云清辞抱上了床,手按了按他曾经被刺伤的地方,道:“哭疼了,你娘又要担心你了。”
“她什么都不会知道了。”
“她知道的。”李瀛说:“不信你问问自己,如果你死掉了,阿娘还活着,你会不会担心她因你而茶饭不思?”
云清辞听话地问了自己,得到的答案是会。
然后他抹了抹眼睛,乖乖停止了哭泣。
那之后,云清辞就不再故意对他摆出嫌弃的嘴脸,他会固定在每天午睡之后起来换好衣服,整理好发冠,等着李瀛的到来。
哪怕有时等不到他。
可他知道,李瀛今天不来,明天不来,后天不来,也总有一天会来的。
李瀛从来没有让他等得超过三天。
至少,在他确定张石雪想借他亲近云清辞之事来牵制相府之前,是这样的。
他生活在那个深不见底的禁城,虽是太子之躯,可依旧觉得暗无天日,他的未来一眼就可以看到头,无非就是继承帝位,成为那个女人巩固权利的工具。
或者死于夺位之争。
他早已对所谓的母后不再抱有奢望。
他并不想让张石雪接近云清辞,也并不希望云清辞成为对方弄权的工具。
所以每次张石雪提出让他把云清辞带回宫里玩的时候,他都只是口头应下,从不去做。
但他知道,那不是长久之计。
身在朝堂,如云相这样的人对于政治方面已经十分敏感。一开始,他的确是想着让李瀛去寻云清辞当说客,看能不能把他哄回相府,可在李瀛接二连三吃了闭门羹还锲而不舍之后,他便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他担心李瀛是受人指使,想要接近云清辞,为此,他特别找到李瀛,委婉地提及了此事,李瀛倒是与他开门见山,道:“归根结底,他是因我父皇受伤,我只是不忍见他封闭自己,想要帮他走出阴霾,老师应该也不想看他因此消沉,伤了身子吧?”
他说到了云相的心坎儿里。
李瀛告诉他:“他如今已经开始骂我烦人了,不再视而不见,这是好事。”
云煜对李瀛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但他和皇帝一样,信不过张皇后。
李瀛看出了他的担忧,坦然道:“待他愿意出门的时候,我便带他多交些朋友,等有了新朋友,当也不会再在意我了。”
到那时,便是他功成身退的时候,云清辞做他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他做他万人之上的皇太子。
老师可以高枕无忧,母后那点阴暗的想法也永远得不到实践。
可等到准备开始疏远云清辞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心中,竟隐隐有些舍不得。
他想,大抵是因为,云清辞是唯一一个,不因为他读书好,也不因为他可堪大用、有望成为帝王之才,才需要他的人。
他需要他,只是单纯因为,云清辞需要李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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