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盈盈倒吸一口凉气,眼珠子都快弹出眼眶,几乎是无意识的就剧烈挣扎起来。
现在,仪式开始,新郎新娘就位——一声长长的吆喝,何盈盈被两个大汉拖到那个已死男人的身边,强行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在地上。
不要,不要!我不要跟他结婚!他已经死了!我不要和死人结婚!何盈盈使劲抻着地面往上起,刚抬起三分,又马上被大汉按了下去。
一拜天地——!喜婆一声喊,两个大汉随即抓起何盈盈的脑袋,再猛地按下去。
旁边那个已经死了的男人也被以同样的方式按着磕了个头。
二拜高堂——!喜婆又是一声喊,何盈盈便被从地上拉起来,强行转了个圈。
面前是端坐在太师椅上的老两口,他们一脸哀愁,眼角噙泪,似乎也并未因为儿子的婚礼而感到半分开心,有的,也只是失去儿子的悲恸。
望着眼前陌生的公婆,身旁早已没有生命迹象的男人,何盈盈觉得自己脑袋已经转不过弯了,强烈的恐惧感侵袭而来,手心一片冰凉。
她知道自己是被父母卖了,但从没想过,是被卖给了一个死人。
夫妻对拜——!令人绝望的喊声传来,何盈盈再次被两个大汉从地上提起来。
眼前那个满脸煞白尸斑的男人被架着慢慢拖到何盈盈面前,近看他的脸,更是恐怖诡异。
何盈盈使劲摇着头,用尽全身力气往后退,但碍于架着她的男人人高马大,何盈盈根本挣扎不动,只能任由他们按着头,极其恐慌屈辱的同眼前这个男人拜了堂。
送入洞房——!
听到这声喊,何盈盈终于陷入彻底崩溃,身上的力气好像一瞬间被抽离,只能瞪着一对大眼无助地望着面前走来的公婆。
婆婆手上拿着把剪刀,她颤巍巍走到儿子面前,剪下他一小撮头发,用红线扎好,最后又怜爱地摸了摸儿子布满尸斑的脸:
为娘的好儿啊,要是在下面缺什么就托梦给俺,俺一定烧给你。
说罢,她缓缓转过身,手里还攥着那把剪刀,慢慢踱步到何盈盈面前。
你呀你,嫁到我们家是你的福气,你可千万要把我儿子照顾好了,听到没有。
何盈盈因为极度惊恐几乎已经陷入半昏厥状态,但是看到眼前这个满脸阴翳的老太婆后,瞬间清醒过来。
后面的喜婆一摆手,两旁的队伍拿起唢呐,很快,刺耳的唢呐声盖过了何盈盈绝望的嘶叫。
老太婆一把捏住何盈盈的双颊,用劲之大以至于指节都透着一丝苍白。
因为剧痛,何盈盈只好张开嘴巴,老太婆随即将那搓扎着红绳的头发塞到她的嘴巴中,又拿起红线,穿针引线,捏着何盈盈的嘴巴,一针下去——
即使是冲破三界的唢呐声,也再难以掩盖何盈盈痛苦的尖叫,但也只叫了一声,很快只剩下从鼻腔里发出的呜呜声。
文熙淳猛然睁大眼睛,推开大门疾步冲过去,抬手想要拉开这几人制止这场荒诞的闹剧。
手穿过了几人的身体,如同穿过空气。
而文熙淳不管多么明目张胆,也始终没人注意到他。
原来真的是梦。
一针一针,扎破美丽的红唇,血肉模糊的嘴唇上落满密集的针脚,鲜血顺着下巴滴下来落在喜服上,落在了地上。
缝上你的嘴,到了阎王爷那里,别乱说话。老太婆将针线收好,语气尽显恶毒意味。
到此,事情并没有结束。
何盈盈被两名大汉猛地抬起来,和那个已死的男人一起,被放到了大堂中央的两口棺材里。
她无力的挣扎着,泪水模糊了视线,冲刷了唇上的鲜血。
两个男人手中各拿一根木头锥子,对准何盈盈的肩膀用力扎下去,还用凿子使劲锤了两下。
疼痛感模糊了意识,何盈盈疼得脖子上挑起道道青筋,想喊想哭,但嘴巴被缝得严严实实,只能从鼻子里发出声声呜咽。
最后,婆婆又拿起一根十几公分长的银针,粗糙的老手在何盈盈头顶摸索几下,找准穴位后,用力刺了下去——
棺材板缓缓合上,唢呐声戛然而止,一场婚礼由此结束。
众人褪去,只留下棺材中无力地拍打声和痛苦的呜咽。
文队,文队,醒醒,你这么睡容易呛着。熟悉的声音传来。
文熙淳兀然惊醒,眼睛一瞬间瞪得老大,胸膛随着剧烈的呼吸而上下起伏。
面前是黄赳那张憨厚可笑的脸。
咋的了这是,做噩梦了?黄赳擦着手,好奇看着文熙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