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会已经唱完了《难忘今宵》。
子夜交替,除旧迎新,贺家没放烟花,可坐在屋里,仍然能听见远方响起轰隆隆的鞭炮和礼花声。
好似战场热闹。
而牌桌这一方,战争也接近尾声。
越打越熟的闵先宁,终于赢了一把大的,杠上开花,每家四百八。
贺家男人们掏钱的动作整齐划一——那是相当深沉。
还带着霸气。
闵先宁一次收割三家,玩在兴头上,还有点意犹未尽。
不过,第二天还有闵家的订婚宴等着。
他们确实该收摊了。
祥嫂备好了宵夜:有水饺,还有海鲜粥,吃一点再睡吧。
四人从麻将桌,改到了餐桌上。
滚热的砂锅粥,一人盛了一碗,鲜香扑鼻,搅得人食指大动。
闵先宁舀了一口,还没来得及享受,突然身旁人发出嘶的一声。
所有人都看贺劲。
嘴里含着热粥的贺劲,明显一脸的不爽。
你怎么了?贺老爷子问。
没事。
天知道,他嘴里被咬出了多少道伤口,粘稠滚烫的热粥一入口,疼得他忍不住卷起舌头,抽了一口凉气。
他扫过闵先宁幸灾乐祸的笑,哼了哼,端起水杯漱了漱口,就放下了筷子。
吃一点东西都疼,他哪还有什么食欲。
贺劲用舌头在口腔里舔了一圈。
舌头上,嘴唇上,有好几道口子。
他只轻咬了她一下,她就还了他这么多。就像刚刚玩麻将,他赢了她一次,闵先宁就要屠他一把大的。
真是个爱记仇的小东西!
想不到,媳妇儿追到手,代价竟然是新年开门饿肚子。
贺劲斜睨闵先宁,咬了咬腮帮子。
等着!
————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
新年第一个吉时,就在上午11点18分。
闵家的订婚宴,就选在这个点举行。
差不多十点,酒店就开始陆续上人。
闵家在临南城,原本是数一数二的家门,当年有蒋妍这个西南商会会长的身份,临南商界对闵家,还是相当敬重的。
不过,随着蒋妍的死,这份荣光,早已不在。
再加上,闵继章做生意差了点头脑,几次改革,几次失败,带着蒋妍打下的家底,跌跌撞撞走到今天,企业差不多就是个空壳子了。
所以,现在的闵家,跟过去不能比。
不过,今天给女儿办的这场订婚宴,从人面、到排面,还是相当奢华的。
全城最大的涉外酒店,席开二十八桌,请来了临南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早早等在座位上。
一壶顶级大红袍,轮番满上,座位上的各位老总,虽然都已经人到中年,不过说起商界这些事,也不逊贵圈的太太们。
李总先挑起话头:听说今天贺宗昊也会来?想不到这闵继章生意做的不行,攀亲家的能力很强啊,又是京城贺家,又是西北康家的,啧啧。
周围几个老总都内涵一笑。
张总接口:闵家的女儿,我记得都不大吧,这么快就下订,闵家这是要揭不开锅了,所以卖女儿换钱呢吧。两个女儿都十六七,还上高中呢听说订给贺家的那个女孩儿,是蒋妍的女儿。
几个男人嬉笑的神色,稍稍敛了敛。
有近几年刚发迹的老板,凑过来问:蒋妍?当年的西南商会会长?
李总老成:除了她还有谁。
他口气不善,继续说道:要不是那女人临阵倒戈,去帮贺氏,贺氏能有今天?!要不是贺氏发达,碾压了整个西南,我弟弟一家,也不至于破产直到今天都翻不了身!
这女人害了所有人,别以为她这么一搞。虽然讨好了贺家,可为闵家招了不少敌人!
这么多年,活该西南宏建一蹶不振!
另一位周总是个看事通透的,笑着捋了捋山羊胡。
老李,你这话就偏颇了。
周围人转过头,都想听听这位大仙的分析。
闵继章为人不讲道义,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恩爱生子,蒋妍那么骄傲的人,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经是天大的忍让了,她对闵家哪还有情意,知道自己要死了,自然要紧着亲生女儿铺路,闵继章靠不住,当然要靠贺家。
李总不服:贺家是什么出身,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人,更不讲道义,利用完蒋妍,真能兑现承诺,帮她照顾女儿?!开玩笑!
周总:今天贺宗昊赏脸能来,不就已经说明问题了吗。
有的人跟着点头。
贺宗昊的咖位,放在亚洲,也是沉甸甸的分量,更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