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他是有正经名字的人呢。死了以后,墓碑上都能大大方方地刻上名字。
田蓝还是头回知道这事,不由怀疑这名字其实源自于哮天犬。
陈立恒立刻向他道歉:“对不起,是我没注意,下次我一定不会再犯。”
士兵们都面面相觑,完全没想到陈副官,不对,现在应该叫陈长官了,居然会跟普通士兵道歉。
霍家军采取的是老派带兵方式,官兵之间壁垒分明,哪有长官跟士兵说对不起的道理。
陈立恒趁机强调:“我们是新式部队,我们游击队是抗日战士,我们人人平等,都为了不亡国而奋战,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他拿出地图,招呼田蓝,“你看一看。”
田蓝快速思索着历史上日军的进军路线,想来想去,现在这一波部队最有可能的进犯目标当是民国首府南京。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在地图上指了一道线:“应当是从这边走,渡过长江,切断守军的北撤之路。”
陈立恒点头,转身与同他们商讨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去了。
龚丽娜看着他的背影,小声问田蓝:“真的要去打仗吗?”
刚上山那会儿,大家住山洞,吃粗粮,还要天天劳动,她们都以为自己吃不消了。
但是时间一久,周围人都跟你一块干活,似乎又没那么不堪忍受。
现在,大家在山上太太平平地呆着,这些当兵的又说要去打仗,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为什么不老实呆着呢?
田蓝有些无语,认真地看着她:“我们搞生产的目的是为了抗日。”
龚丽娜下意识道:“可是会死人的呀。”
她原本觉得军人上战场理所当然,对于抗日将士也是在报纸在街头看到的样子,并不了解他们真正的模样。
现在大家朝夕相处这些天,她突然间意识到一件事。也就是这些当兵的不过是普通人,和她们一样是血肉之躯,饿了要吃饭,冷了要加衣。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非常可笑,完全不符合一个正常女师学生应有的头脑。但她必须得忠诚地面对自己,她就是这么想的。
旁边一位女学生皱眉毛,感觉同伴魔怔了。
“当兵吃粮饷,本来就应该上阵杀敌。这是他们的义务,他们必须得做的事。”
田蓝看了这女生一眼,语气温和:“现在谁给他们发军饷?你吗?”
那女生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低下头去。
田蓝正色道:“对,上阵杀敌是军人的天职。但军人同样是人,流血会牺牲的人。他们不是工具,也不是你花钱雇佣的看家护院。”
女生索性躲到了周老师身后。
周老师同样忧心忡忡:“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田蓝还没作答,陈立恒先过来了。
临走之前,他得把事情安排妥当。他把刚刚成雏形的抗日根据地交给自己的军事副手王友志,然后叮嘱对方:“军防继续进行,一刻不可松懈。所有事情都要听从小田先生的建议,尤其是行军进退,切记切记。”
王友志立刻敬了个军礼:“是!”
陈立恒又叮嘱田蓝:“这里就交给你了。”
田蓝暗自叹气,点点头道:“我会竭尽所能。”
刚有大名没两天的李啸天咂摸着这两人的对话,怎么总觉得这像是在托孤呀?
啊呸!他们才不会牺牲呢。
他们从日本人的船上缴获了□□,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狗日的小日本不团结呀,陆军对付海军居然连□□都带上了。自古以来就是那个什么,对,兄弟阋墙是国破家亡的先兆。
自己这边可不一样,他们华夏,万众一心,炎黄子孙齐心协力抗日,肯定能把小日本赶出中国的大好河山。
龚丽娜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突然间疑惑:“他们要去哪儿?去村里不是这条路。”
王友志无语地看了眼这位女学生,反问道:“我们是不是要敲锣打鼓的告诉日本人,我们的大本营在哪儿?”
龚丽娜的脸涨得通红,下意识地强调:“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又不是没打过日本人。”
跟在王友志身后的士兵挺起胸膛,轻蔑地看了她一眼:“等我们都打完了,才轮到你们。”
女学生们都气得粉面生红,什么意思?她们是躲在他们身后的吗?
田蓝毫不客气地怼回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要论起杀日本人的先后秩序,好像我们排在前面。”
对方碰了一鼻子灰,只好调头去站岗了。
等转过身,再面对女生时,田蓝又是另外一副嘴脸,相当不好看:“他们为什么看不起我们?就是因为大家训练的时候懒懒散散拖拖拉拉,哪里有个军人的样子?这回要是真碰上日本人,别说打了,就是跑你们都跑不过人家。”
底下有声音强调:“我们又不是当兵的,我们当然跑不过他们了。本身就男女有别。”
田蓝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