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太后的双腿泛着钻心的疼,额头布满密密麻麻的冷汗,喉咙犹如失声,她喊不出。咬紧下唇,强忍着痛苦,畏惧又怨恨地瞪着清辞。
“你们这样对我,我要告诉所有人,你们、你们这是以下犯上,是谋反!”
“不会管的。庞太后,我尊称你一声太后,你真以为自己是太后吗?”清辞语气淡淡。
“小皇帝已经被囚禁,还有你的儿子们,都已经被抓起来。还有你交给徐州牧的信,也在我们手中,你觉得你还能依靠谁?”
庞太后浑身的力气被抽去。
“你抓他们做什么,你放了他们。”
清辞神色冷冷:“不放。”
卫昭道:“阿姐别跟她废话,一刀将她了断就是!还有她的儿子们,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孟家上下百人,杀她的儿子还不够偿还的呢!”
庞太后最心疼她的儿子们。那是她放在心尖上养大的,如今小皇帝被囚|禁,已经叫她心肝俱疼了。如果她的其他孩子因此受到伤害,她如何能忍受的了?
“别,我求求你”
“杀了她也太便宜她了吧。”清辞垂眸,盯着地面流淌的血迹。淡声道:“我要你日夜跪在我孟家众人的牌位前,赎罪。若你不诚心,那你的儿子,便一个个杀尽。”
梁太后白着脸,沉默一会儿,终是不甘地点头。
梁太后没想到,一切消失得太快了。
她前一刻,还是宫中太后,下一刻却被斩断双腿,如同烂泥般瘫软在地。
她想要的荣华富贵、权势滔天皆离她远去。
她连宫殿也无法居住。连夜被送去了城外的寺庙里,庙里有一间供奉牌位的屋子。有侍卫把守着,去的当天晚上,她连腿伤都没能治,便被迫跪在潮湿冰冷的地面。
梁太后被生生从明德宫殿内拖出去时,双腿的血迹蜿蜒了一道。梁珺跪倒在地,愣愣看着。像是被吓傻了,好一会儿,她才将目光落在清辞身上。
“你,你好狠的心”
“侯爷,侯爷你救救我!别听她的行不行?我是真心喜欢您的”
清辞等她说完,直视她充满怨恨与不甘的目光:“梁珺,我最后再跟你说一遍。卫昭是我的夫君,是他明媒正娶将我娶进家门,且有我在,他这辈子不可能纳妾,我亦不许让他有除我之外的女子,你若真心喜欢他,便想办法,让他休了我,你再嫁。”
卫昭闷声道:“阿姐!”
清辞看卫昭一眼,她本意是想对梁珺放狠话。没想到卫昭却当了真,他发起疯是很难办的。思考一会儿,她将掩在大袖下的手勾住他的手,轻轻晃动几下。
卫昭果然软了神色:“阿姐,你别乱说。”他伸手,用指腹将溅落在她脸上的血擦干净,语气温柔道:“阿姐你先出去,这里交给我好嘛?我绝不会让她往后再来打扰你。”
清辞本想拒绝。她是知道卫昭的手段的,可又想想,何必呢?梁珺是庞太后的女儿,虽说错事是庞太后做的,可要她一点也不迁怒旁人,那是不可能的。况且,梁珺数次挑衅,她是一点也不想留在这儿了。
“好,我在宫门等你。”
卫昭立马拒绝:“不要,”他有些委屈地瞪着她:“阿姐就在门口,我很快就出去。”
解决了庞太后,清辞心里痛快,也疲倦,很好脾气地应了声,便去了殿外。
清辞走出去,卫昭脸上的温柔神色彻底消失。
他五官俊朗,却寒凉得让人望一眼就遍体生寒,更别提现在,因为梁珺的那些话,他心中厌烦。
“武阳公主,你何必呢?”
卫昭蹲下身子,染血的刀被他拿在掌心。刀尖抵在地面,他眼眸黑沉,似暴雨乌云。梁珺直视卫昭的目光,渐渐地,竟感觉周身被一团阴森黑暗的气息包围。
“侯爷我是真心的,我求你看看我”
卫昭笑出声。他起身,用剑尖指着匍匐在地浑身颤抖的秀雯:“公主想和她一样?”
梁珺震惊看他。
“这我最在行了,不过我的手法总不比专业的人好,可能会有些疼。公主再说一遍心悦我,我可就要下手了。”他唇边挂着抹冷漠到没有丝毫感情的笑意。与方才在清辞面前,判若两人。
梁珺周身泛冷,张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
卫昭道:“如此,甚好。”随后,他又道:“庞太后宫中竟然藏有与徐州牧相勾结的信件,人证物证都在,庞太后已经伏法,武阳公主亦是从犯,即刻将她压入地牢。”
梁珺不敢相信:“侯爷!”
卫昭转身便走,梁珺扑上前去,手刚刚攥着他下袍的袍角。卫昭便利落一刀,将下袍割去,风一阵似的没了影。
梁珺跌倒在地,愣愣看着手中的断袍。她泪意上涌,刚要出声,便被捂着嘴押了出去。
清辞站在殿外的莲花池旁。
夜风徐徐吹来。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