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担心卫昭,怕他行事太极端,遭人怨恨。”魏原停顿一会儿,又笑道:“他都有分寸,是我瞎操心了。”
陶氏安慰他:“你也是心疼他,到底是卫昭的兄长,总是盼着他好的。可卫昭不是你,他并不需要好名声。”
魏原笑笑:“夫人说得是。”
今日席间发生的事,陶氏耿耿于怀,她垂着眼道:“武阳是公主,她何至于将自己放低,非得眼巴巴凑到候府?真让人想不通,我又不害她,好些优秀的男儿都还未娶妻呢。”
“依着卫昭的脾气,往后若再想好,可不能了。这婚事,你也别插手。”
“不用你说,我知道。”
魏原笑笑,将淘淘接到自己怀中,逗乐一番。二人并未回府,而是留在宫中。
这里,早就有魏原留宿的宫殿了。
明德宫。
庞太后愤愤站着,来回走动几步,一时无法宣泄愤意,将摆件推倒在地,玉饰碎了,宫人忙跪下。
“太后息怒。”
庞太后大喘几息:“皇上如今在哪儿?”
玉嬷嬷道:“回、回娘娘的话,老奴今日去见皇上,可是守卫不让进”
庞太后又是勃然大怒:“混账!竟然将我儿囚|禁!”
宫人屏息,大气不敢出。
梁珺亦守在旁,神情恍惚。好久,她才回神,安慰她几句:“母后息怒”
庞太后气得双眼血红:“我怎能不气!好一个卫昭,竟然无视我的命令!他当自己是谁?我是太后!他不过一个侯爷而已”
“卫侯爷!”
“奴婢参见卫侯爷!”
“奴才参见卫侯爷!”
卫昭大步进殿,清辞随后赶到。
“你们都退下去。”
宫人应了声,全部走光。偌大的殿内,只留庞太后与梁珺两人,对视一眼,皆震惊。
庞太后反应过来,原来不知何时,殿里的人早就成了卫昭的耳目。她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你、你想做什么?”
卫昭道:“把人都带上来。”
侍卫压着人走进殿内,一人的四肢都已上刑,瘫软在地,如同烂泥。此人还穿着宫装,却已经脏透了,味道也不好闻。他趴在地上挣扎许久,呜呜地哭起来。
“你是项林?”庞太后不敢相信。眼前这人,哪里还有从前威风凛凛的中常侍的半点威风,一幅等死的模样。
项林没说话。他始终面朝下,生怕他露出一丁点可怖的样子,将庞太后吓到。
侍卫一脚将项林踢翻。
项林仰面躺着,直对庞太后的视线。他如今已经不成人样,庞太后果然惊呼一声,往后退去,砸在梁珺身上,这才勉强站稳。
“卫昭,你到底要如何!”
卫昭没说话。
侍卫又将一人压上来。是被割了舌的秀雯,她比项林要好些。一进殿,便匍匐着往梁珺身边爬,嘴中咿咿呀呀说着什么。
梁珺捂住耳朵,惊呼了一声。
梁珺跟庞太后抱在一起,颤颤发抖。
卫昭拿着一把刀,刀刃银亮。
“恶有恶报,庞太后,你的恶报来了。”
清辞在旁静静看着,不发一言。卫昭吓了庞太后一番,见她一眼都不敢看项林,搂着梁珺,颤颤巍巍的模样,他笑出了声。
“阿姐,她们胆子好小。”
清辞嗯了一声。往前走去,径直走过项林,她慢慢下蹲,直视软倒坐在地上的庞太后。
“你应该是知道我的。”她弯起唇角,眉眼纯澈,像个不谙世事的纯真的小姑娘。可实际上,眼中笑意浅浅,藏着浓黑的叫人分不清的情绪。
“孟辞!是你撺掇卫昭来对付我们的吗?”梁珺忽然恨道。
清辞没理梁珺。
清辞只注意到庞太后的一举一动。庞太后皱起眉,盯着眼前熟悉的眉眼,一时想不起来。
清辞提醒她:“我不叫孟辞,我本名是孟清辞,我是汝阳人。庞太后想起来了吗?”
庞太后愣怔片刻,恍然大悟,旋即疯了似的大叫几声:“你没死!你竟然没死!”
清辞想不通,她的父母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她不惜一切代价,将孟家毁掉。
不过现在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只是看着庞太后因为她的出现而发疯,心底就阵阵痛快。
“对,我没死。我还好好活着,我要亲手为我家人报仇。”
卫昭笑笑,将刀递到她手中:“阿姐拿着。”
清辞接过,紧紧攥在手中,庞太后畏惧地往后缩,惊恐地瞪大眼睛:“不要,我求求你,我跟你母亲是好姐妹的,她一定不希望你啊!”
刀起刀落。
庞太后震惊地看着被她刺了两刀的两条腿,血流如柱。清辞将刀还给卫昭。
“当年大火焚烧,是你们断了他们逃生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