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夕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差点就让二少奶奶和小少爷消失人间了,这个仇,大少爷必定是记在心里的。自己这一个叛逃过去的,不吐点真正有用的东西,只怕会被扔在边边角角,后面的事能不能插上手就难说了。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秦少原道:但赤夕我暂时还用得上。没有赤夕很难引导大少爷怀疑二太太。所以,你要说的话,只能说是秦少权找的不知哪里的女鬼出来做的。
其实,这一招周贵当初就不太能理解。主人让赤夕去办这事,并没有说一定要二少奶奶和小少爷死。好像是说,能杀掉最好,不能杀掉也没什么。这真正的用意到底是落在哪一处了?猜了好久也没个结果,今天趁着这机会,周贵便想把这个疑惑给解了。主人,您为什么要派赤夕去吓二少奶奶啊?二少奶奶挡不了我们的路。
秦少原瞟了眼周贵的满脸不解,勾了勾嘴角,笑道:看来,你到现在也没明白,这件事的重点不在二少奶奶而赤夕啊。
嗯?周贵拿手搔搔头,赤夕?
周贵,你对赤夕的身份怎么看?秦少原不继续解谜,反问了一个问题。
还能怎么看,不就是个女鬼吗?难道还翻出朵花来?
那你对女鬼这两个字又怎么看了?秦少原又问。
女鬼?女鬼不就是那个周贵想了半天,也没个好的形容词。不过,这要怎么形容啊?还不就是整天飘飘荡荡,走路不用脚的那一种,就是女鬼嘛。
秦少原微微摇头,你会这么说,是因为你知道赤夕是古先生身边的女鬼,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所以,你才想不出别的。
通过赤夕想出别的?周贵没懂。
鬼这个东西了,存在的具体形象其实是要因人而异的。因为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鬼’。
不会呀,我心里就没鬼。
呵呵,秦少原笑出了声,此鬼非彼鬼。
那是什么?
是很多。但可以归总为一条,就是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这秘密有轻有重,有好有坏,有甜蜜有凶恶。当重到变成无形的压力时,就会转化成为‘鬼’,这个‘鬼’没有固定的表达,因人而异,因事而异。一般来说它藏在人心的最深处,幽魅而阴暗。但当它被外界的某个诱因给勾了出来,就会变成一头巨大而恐怖的怪兽,逐渐吞噬掉人的精神和理智。
周贵听得似懂非懂,可与赤夕吓二少奶奶有何关系?
不是赤夕吓二少奶奶,是女鬼吓二少奶奶。
这有什么不同吗?
这女鬼,在你眼里是赤夕,在别人眼里可就不一定了。
不是赤夕还会是谁?
各怀心事,所见的鬼魅自然各不相同。秦少原嘴角依然含着笑,但这笑意却散发着一股危险的味道,大少爷想到的会是段小夫人,而二太太嘛,因为那多了的一层**,再加上韵兰小姐的死,在她的心中那鬼的模样就会在段小夫人和前大少奶奶的身上跳来跳去,吃不准是哪一个。
主人,妙啊。周贵不由赞道:原来真正的用意在这里,把二太太心中的怪兽放出来。
你别高兴太早,目前看,二太太相信的是段小夫人。计划没有完全成功。
真可惜。周贵深感遗憾。多好的一步棋。
不用可惜,只要有赤夕在,我们还是有机会把二太太心中那个前大少奶奶的鬼魂给引出来,活生生地飘在二太太面前的。秦少原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两人的对话到此便结束了,一起出来。
机关再次启动,一切恢复了原样。
暗蓝色的夜幕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次日,秦少原早早起了床,梳洗毕,去见了陶蓁蓁,主动把昨夜去拜祭秦昂的事说了一遍。
其间神情哀伤,对秦昂的死仍是一副不能释怀的模样。弄得陶蓁蓁的心情也低落了下去,匆匆安慰了几句,也没再多问别的什么,只是交待秦少原要保重身体之类的。
事情已经安排下去,秦少原最近一段时间就不打算有新的动作。且先看看周贵那边进行的怎么样再说。不过,他对周贵的能力还是放心的,最起码走到大少爷身边应该不是问题。
早春的气候乍暖还寒,还没有到脱掉厚衣裳的时候,大多数人还是用冬衣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否则寒气侵体扰了五脏六腑可不是闹着玩的。
周贵双眼紧闭,滩在地上神志不清,一身薄衣,满脸是已凝结成块的血。右腹部一道长长的伤口,皮肉翻卷,鲜血浸透了长衫
一个人踩着清晨冰冷冰冷的浅浅雾色,迅速地跑周贵身边,拍了拍周贵已没什么颜色的脸颊,兄弟醒醒,醒醒。
然而,伤势严重的周贵怎么能醒得过来,脑袋只是无力地顺着来人的手晃了几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