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疯婆子,温雨凝,给老子住手,听到没有!”
“我靠,又是这个疯婆子,你干嘛打我们,我们又没惹你?”
“你们打扰到我睡觉了,而且还敢欺负我朋友。”少女清脆的嗓音凉凉的,还带着一丝怒意。
手起棍落,打得更加欢畅。
那些比她高半个头的少年愣是被打的捂住头部,捂不了裆部,捂住裆部捂不了臀部,那两只脚在地上不停的跳,就像几个滑稽的猴子。
几个少年暴怒叫“你住手,听到没有?别以为我们不敢打你,还有那个私生子杂种怎么可能是你的朋友,那个脏东西!”
“我的朋友我说了算,他不是脏东西,你们才脏,你们才恶心,再让我知道你们欺负他,我见一次打一次,听到没有?”少女仿佛被激怒了,手上的残影更舞得虎虎生风,又快又狠。
少年们想抓也抓不住,想反抗也打不过,主要是怕温雨凝这个神经病真的会无时无刻的见到他们就打,像个甩不掉的牛皮糖。
以前温雨凝的威名已经让他们心惊胆战,他们只好托起地上的兄弟,扬长而去。
半路上还被温雨凝追了一路子,被追的在校园里跑得屁股尿流。
温雨凝在后面插腰大骂“记住我说的话没有,再赶过来,我要你们屁股开花!我呸!”
见识到这一幕,陆易南躺在地上两手撑起来,嘴巴张的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看到少女逆着光走过来,蹲在他面前,用棍子戳了戳他胸口的位置,笑容灿烂明媚。
“喂,帅哥,他们打你,你为什么不还手啊?就算打不过也要打的,他们不敢惹你啊,你总是憋着怎么行?”
这是陆易南记忆中最鲜明的一段,是他们的初遇。
当时他说过什么,陆易南把头往后仰靠到墙壁,闭目养神。
他说“他们只是被人指使,故意给我苦头吃而已,你不要多管闲事,我没有求过你。”
说完就冷淡的站起身,浑身的要走,他其实是不想让这个女孩也惹上麻烦而已。
然而女孩只是安安静静的在身后望着,很轻很轻的说了一句,“他们说的不对,人决定不了自己的出生,就算你是私生子那又如何?只要你不在意,卑劣的就是他们。”
尚算年少的自己从来没有受过任何肯定,或许是命中注定,或许是正巧那个时候他心绪烦乱,对自己的人生觉得黑暗无光,然后恰巧有那么一个人对他说了这句话。
他蓦然转身,心里沉甸甸的,只能看到少女远去的背影。
后来发生了什么来着?
陆易南低头笑了笑,手掌紧紧握拳,拇指摩梭指尖。
后来那个女孩像是变成了他的保镖,也不去上课,经常跟在他身后,只要有人来找他麻烦,就把他们打跑,打不过也要打,吓也要吓跑那些不要脸的狗东西。
但是女孩又不跟他说话,打完了人,把汗水一抹,若无其事的就走开了。
从来没有接受过别人善意的少年,顿时就局促了。
他觉得亏欠了少女,于是对少女很没有眼色的说,“不要再为我做这些事,我没有求过你。”
其实心里想说的是不值得的,他这样的人,凭什么被别人温柔以待。
然而少女只是转过身,很无所谓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叼着一根尾巴草,笑了一下,“别以为我是对你怎样,我只是看不惯那些狗东西而已,正好我心情不好,就练练手呗。”
少年又一次惊呆,眼睁睁的看着少女扬长而去,又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为他解围。
他们之间像是有了某种默契,少年不在害怕上学,也不再满心苦闷。
甚至隐隐的每天都有了一点期待,直到那天。他亲眼看到跟温雨凝有几分相似的伟岸青年从办公室里走出来,面无表情走到温雨凝面前,抬手就给了一耳光。
清脆响亮。
整个走廊都为此震惊无声。
少年当时倒抽一口凉气,整颗心都冻结,随即陷入了震惊和挣扎之中。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打人?
他应该出去保护温雨凝吗?应该为她解围吗?
少年怯弱了,站在原地,如同脚下生根。
他以为少女会像平常一样反抗,然而少女只是低下脑袋,绷紧了身体,一动不动。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低头讽刺的道“没用的废物,生来就只会给我惹麻烦,不要再让我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来学校浪费时间,不然你就给我滚出学校,从此不再上学!”
少年陡然睁大眼,他亲眼看到少女狠狠颤抖,却看不清少女的表情。
“回答呢?”
“对不起,哥,我错了,”极轻极细的声音,从头发的缝隙中溢出,仿佛风一吹就飘走了。
青年冷哼一声,不知什么时候走了,看起来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的男人本性却是那样狰狞和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