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以后真的不能这样了。”我清点着剩下的银子:“看来你这也不是铁饭碗啊,我以为你至少也算个公务员啊。”
十三在桌上练着大字,根本没听到我说什么:“东珠儿,你过来看看,爷的字这几天可有进益?”
我走到他身边,低头猫了一眼:“嗯,有进步有进步,继续努力。”
十三听到我的敷衍,道:“你给爷写一个,看看你这些时候练得怎么样了?”伸手拉住我的手,把个笔杆子递给我。
我忙抽出手来,走到一边:“爷就当我是个文盲吧。”
“文盲?”
“嗯,再也别指望我写字了。”
“那你还会什么?”
“会吃,会算账。”
“主子,”碧儿抱着大漆托盘从外面掀帘子,上面放着几个白瓷罐子。杏儿忙上前迎着:“这是做好了吗?”
碧儿笑着给十三行了个礼,走到我面前:“主子,厨房里将准备的蜂蜡熬好了。”
杏儿将几个罐子摆放在桌子上,碧儿指着罐子:“这是澄净的蜂蜡,这是重绛、石榴花粉、苏木晒成的粉,这一小罐儿是茶油,这一罐儿是玫瑰油还有这个是白蜡。”
“嗯,不错。就是要这几样东西。”我挽起袖子,指挥着杏儿将带着水的铜盆支到火盆上。
十三丢了笔,背着手走到我们几个身边,见我们将各种蜡扒拉到一个隔水的瓷碗里,用簪子绞着,便伸出一只手,指着:“这是练得什么丹呢?”
杏儿福了一福:“爷,这是做口脂呢。”
“哦?”十三伸手摁在我的肩膀上:“这都穷的自己做口脂了?”
我翻了他一眼:“这是乐趣懂不懂?动不动就扯到穷上面了。”
十三摇摇头:“这些有什么乐趣,搞不懂你们。怪味道的,弄得屋里面。”
“这可比马粪好闻多了。”我不服气,一边绞着蜡油:“杏儿,倒色粉。”
“哼,”十三背着手:“那个能比吗?马能骑能训,又能通人气儿,好歹是个活物。”
我摆摆手:“去,一边玩去,我们正忙着呢。”
将搅拌均匀的口脂倒到了几个小瓷钵子中,放到窗户上自然阴干。一共四色,都是红色系的,不过就是颜色稍微深浅不一,以现在的材料也不可能做出奶茶色还有芭比粉,就算做出来也不能用。不过放上珍珠粉、金粉是否能做出珠光或者亮片的呢,这个我下次可以尝试一下,不过这会儿的金子提炼不纯,有重金属,估计不太安全。
十三背着手低头觑着几个罐子:“就这么着就做成了?这么简单呢?”
“本来也没什么技术含量。”我拿水洗了洗手,用绢子擦干:“香粉比较难,自己做不了那么细,材料也复杂。”
“戴春林的胭脂膏子、香粉他不行吗?”十三略微有些疑惑:“非要费这么大劲?”
“......”我走到他身边:“上驷院的马你不能骑吗?”
正说着,只听小太监来报,说四爷来了。
我刚要退到后面,只听四爷穿着件灰鼠皮罩衫,大步走进来,一边说道:“弟妹不必回避,爷留一句话便走”说着走到十三的耳边,耳语几句,十三的眉头渐渐舒展,嘴角含了笑意。
四爷向火盆前烤了烤手,向我点点头:“恕我冒昧。给弟妹赔个不是,爷先走了。”
我忙道:“还请四爷慢走,我让厨房做几个菜。好歹吃了酒再走。”
十三笑道:“你快别留他了,自己都快吃不饱了,多留一个多一张嘴。”
我白了他一眼,只听四爷嘴角微微一笑:“当真是还有事,就不打扰二位,等哪日再来叨扰。”说着就疾步出了内院。一阵风似的,来了又走了。
我见十三顺手掏出一个四个角的麒麟眼,在手中揉捏,嘴角溢着笑,还哼上了:“你休烦恼,少不的先忧后喜,先苦后甜”
我正要问他,他一把将我拉过去,笑道:“娘子,咱们苦尽甘来了。”
我挣脱开他的手:“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做什么?”
十三笑道:“这么久了,气还没消呢?”说着起身走到我身边道:“估计明日,内务府欠下的俸禄就给我补上了。”
我一看他腿利索的样子,惊道:“你今儿早上不是还疼着吗,刚才还拄着拐呢,还让我又是上药又是捶腿的?怎么这会了啥事也没有了?”
十三“额”了一声,继而没皮没脸的笑道:“这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吗?这是药到病除,我那哪是病,我那是穷的。”说着上来想要揽住我,被我一把推开,推了个趔趄,差点撞上后面的桌子。
“你这是谋害亲夫呀?”
“主子,”沅琪的小丫头甜儿的到来,适时地将十三拉回正轨。十三回头坐到椅子上,问道:“怎么了?”
甜儿脸上堆满喜色,激动地说话差点都不利索了,跪下磕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