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崇侯虎有钱啊!”
费仲拿起一颗鹌鹑蛋大小的白玉珍珠,悄然塞进了自己的袖子当中,旁边的尤浑和陈玄一则跟完全没有看见似得。
“是啊!”尤浑附和着说道,“四大诸侯里,西伯侯姬昌和南伯侯鄂崇禹那两个家伙简直是目无大王,每年都有借口,不是什么饥荒就是病害,难不成就他一人遭灾了?”
陈玄一相中了一对玉璧,不声不响地放进了自己的法宝囊中,“没办法,谁叫人家兵强马壮呢,你要惹恼了西岐圣人,保不准人家明年都不上贡了呢!”
当初,帝乙的老爹囚杀了姬昌的老子,导致身在西岐的姬昌怒而起兵,声势浩大的叛乱让初继位的帝乙不得不将自己的幼妹嫁给了姬昌,同时又是好言道歉一番,这才平息了那场大乱。
单从这件事就能看出,在武王伐纣之前,西岐的势力其实就已经不比大商逊色多少,后来所说的“三分天下周土已得其二”虽有夸张的嫌疑,但也绝不是空穴来风。
因为天下八百镇诸侯分由四大镇诸侯掌管,所以每年的岁贡也是由四大诸侯收缴之后统一运送到朝歌,这期间,崇侯虎和姜恒楚的贡品还算可观,但姬昌和鄂崇禹的就不如人意了,纣王虽不爽,但毕竟他们都有正当的理由,所以也不好冒着恶人的名头威逼他们。
费仲尤浑显然也知道内中的道道,并没有接过陈玄一的话茬,几个人在宝物堆里来回晃着,专门挑一些好的宝物揽入怀中,至于其他那些看不上的,就通通运到皇宫里面交由纣王去享受了。
四大诸侯对镇下每一镇小诸侯的岁贡都列出了目录,在崇侯虎的名录里,陈玄一还看到了袁福通的名字,想到北海那副破败的模样,他心知这一定是袁福通费尽心思才凑出来的,而即便是如此,崇侯虎依旧是着重强调了一番袁福通的中饱私囊,祈求纣王允许出兵征讨。
这天,刚刚将所有的贡品都“清点”了一遍,正欲运到宫中,费仲突闻密报,说是南疆之地的百越刁民作乱,那些居住于山中的野人也不知是发了什么疯,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不仅造成了无数杀孽,还抢走了很多民众正准备待到耕种时节下地的种粮。
南伯侯鄂崇禹见南越势大,不敢应战,遂八百里急报一路进入朝歌,祈求纣王发兵支援。费仲因为在宫中收买了一些内侍,所以能够先一步得到情报,而骤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将死党尤浑和陈玄一召到了府中。
“南越生乱了!”
费仲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尤浑立即就被这个消息惊讶到了。
“犬戎那边的事刚刚结束,南越这边又乱了,大王那边估计得气疯了!是吧,贤弟?”
尤浑扭过头看着陈玄一,只是让他奇怪的是,陈玄一的表情却异常的冷静,他似乎早有准备似得。
“贤弟,怎么了?”费仲也注意到了陈玄一的脸色,他比尤浑要聪明一些,知道陈玄一心里肯定有他的想法。
陈玄一当然不会事先知道南越会生乱,只是或许是巧合,这乱事刚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费仲尤浑的梦想只是一直维持着荣华富贵,但陈玄一却有着更远大的志向,佞臣只是为了实现目标而必须经历的一个阶段。
陈玄一回过神来,眼眸中似乎有光芒闪烁。
“我是在想,在这件乱事中,我们几个该干什么?”
尤浑听了后立即插了一句嘴,“当然是趁机上奏说南伯侯鄂崇禹尸位素餐,让大王加以严惩了!”
尤浑心里还记恨着南伯侯克扣贡品的事情,他早就听说南海之地珍宝无数,可看鄂崇禹上贡的,那都是些什么东西。
咸鱼千条!那东西是拿来吃的么?毛竹千根!晾衣服得用到下辈子吧?
“这种小事什么时候都可以做,不必非放到现在,徒惹大王心烦!”
陈玄一不露声色的摇了摇头,费仲见机凑了过来,“贤弟可是有什么想法,说出来让两位哥哥听上一听!”
见着费仲和尤浑好奇的模样,陈玄一微微一笑,他开口反问道,“两位哥哥,你们觉得大王得知消息后要干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南越生乱,鄂崇禹又打不过,当然是派兵镇压了!”尤浑搭了一句,他不知道陈玄一要做什么文章,倒是费仲眼中精光闪烁,他多少猜到了一些陈玄一的想法。
“确切的说,大王要考虑的是派何人去镇压南越的乱事!”
陈玄一点了点头,费仲能想到这点他并不意味,毕竟要做大奸臣,只会溜须拍马没有智慧肯定是行不通的,虽然人都爱听谗言,但是纣王也不是傻子。
“你们觉不觉得,这是一个收拢兵权的时机,一旦我取得南越之战的胜利,势必能够减弱一些闻太师在军中的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