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水宫弟子,不管是武功,还是美貌,均是独步天下,只是玄阴使崔有容绝非易与之辈,”唐蘼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挪揄道。
此时的崔有容,身着雪白紧身武士服,腰束紫色玉带,风姿绰约地立在赌桌旁,同旁边的锦衣公子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
俄而她察觉到李诚的目光,回望过来,双方在空中交汇,一触即收。
“今晚的拍卖会,真是令人期待啊,”李诚压住心头杀机,面上云淡风轻道。
他可不擅长以德报怨,崔有容数次欲置其于死地,已经触及他的底线。
为防止双方仇恨越结越深,他准备解决仇恨的制造者。
正在这时,姚潜束接茬道:“最近珍宝阁的生意不那么好做了,前些日子又被横空出世的小李飞刀血洗临州城分部,有的江湖势力开始不买他们的账了。”
“是故此次拍卖会,他们花费大力气,搜罗诸般秘宝奇珍,欲要挽回声势,公子切莫错过。”
说到这里,他近前两步,压低声音道:“据说压轴之宝,便是李神通当年的纯阳剑匣。”
话音刚落,他扫过大厅,脸色微变,抱拳施礼道:“诸位请,晚上见。”
看着他的背影,唐蘼芜面露不屑,瞥了眼大厅,嗤笑道:“原来是铁面判官钟正南,怪不得逃这么快。”
李诚等人闻言看向大厅,见一人头戴高冠,身着黑袍,面容丑陋,神色冷峻,缓步走来。
他的身材削瘦挺拔,背后是两把逆十字交叉的黑红色短枪,仔细一看,却是两根毛笔。
钟正南所过之处,众宾客下意识地退离一旁,有些富商巨贾甚至面色煞白,完全不敢同他目光交流。
唐蘼芜神色复杂道:“据说此人出生之时,因为相貌丑陋,被遗弃在雪地里,幸得寡嫂收留哺育,是故发愤图强,可惜天心难测……”
林凤梧接过话茬,有些唏嘘道:“他本是六年前的探花郎,惊才绝艳,然而相貌丑陋,殿试上不得圣心,文路断绝。”
“儒门修行走不通,他就投入捕神门下,以武入道,勇猛精进,连破诸多大案。”
沉默片刻,唐蘼芜对李诚等人笑道:“石公子可要当心喽,姚潜束可不是什么正经人,别看他穿得体面,其实是倒斗的地老鼠。”
原来是土夫子啊,李诚心中一动,出声道:“多谢姑娘提醒。”
接着,众侍女伺候他们洗脸润手漱口,老黄连连摆手,示意自己来,李诚则注意到这些美女都是聋子。
待到众女离开后,李诚呷上一口热茶,靠在躺椅上,小憩片刻。
林凤梧则同唐蘼芜交谈起来,前者见多识广,斗鸡走狗一应俱全,令唐蘼芜大为惊讶,不禁对三人的身份越发好奇。
少顷,唐蘼芜笑道:“公子,来了这里,不如去赌两把凑凑兴,今晚的天蕊殿,必定龙争虎斗。”
李诚心头一叹,还是得搞钱,睁开眼,欣然点头,同林凤梧等人向大厅走去。
路上,他示意老黄把葫芦收起来,以防被崔有容认出,而林凤梧则悄声道:“橙子,刚才那雅间的名人字画法帖,有两件是真迹……”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李诚没好气地打断道:“不要多生枝节。”
林凤梧正要说话,中央的赌场里,崔有容旁边的锦衣青年高声道:“蘼芜,这边。”
唐蘼芜秀眉微蹙,瞥了李诚等人一眼,眸珠转动,媚笑道:“王公子,我这里有事,恕难作陪。”
话音刚落,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在李诚三人身上,见李诚身着青布棉袍,头戴方巾,是个穷酸书生,而且面色黝黑,满脸麻子。心有不喜,但是又颇为好奇。
一个穷书生,一个江湖客,一个背着书篓的老仆。这三人能被唐蘼芜作陪,定然有过人之处。
“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诸位是蘼芜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王冲的客人,请。”锦衣高帽的公子上前两步,朗声道。
这江湖上一半的恩怨,都是女人引起的。李诚这般想着率先走向赌桌。
崔有容深深地看了李诚一眼,一言不发。
“那就发牌吧,”正好赌局结束,王冲对美女荷官道。
“我们还不熟悉……”林凤梧叫道。
“前面三局,你们输了算我的。”王冲看了眼风采照人的唐蘼芜,大手一挥,阔气道。
话音刚落,林凤梧将一斛宝珠全部梭哈。
哗!
众人皆惊,哪有一上来就梭哈的,而且对方只是场面话,你这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
即使粗粗一看,这斛宝珠价值也在十万两以上,王冲虽然有钱,可也经不起这么“造”。
“王公子壕气冲天,地榜指日可待。”林凤梧见众人都在看自己,连忙恭维道。
唐蘼芜和崔有容对视一眼,心道这赌局不好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