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人,林凤梧怀里的美人花容微变,急忙抽身行礼,却被后者用眼神制止。
李诚眉头一挑,这不是昨天在客栈中,用三千两悬赏《烂柯棋谱》的商人吗?
林凤梧斗笠一扬,上前抱拳道:“阁下,怎么称呼?”
那商人见状,也抱拳回礼:“免贵姓姚,姚潜束,诸位若不嫌弃,可以叫我姚老板。”
顿了顿,他看向李诚脸上的麻子,似笑非笑道:“我观三位气度斐然,不类凡俗,可有兴趣赌两把,我坐庄,输了算我的,赢了归你们。”
李诚淡淡道:“常言道,便宜莫沾,姚老板这般豪爽,着实令人奇怪。”
姚老板见他不卑不亢,底气十足,谈吐定力又颇为不凡,是故压低声音道:“公子果非常人,恕我交浅言深,看来今晚珍宝阁的拍卖会,诸位必定满载而归。”
“……不错,我们正是为此而来,姚老板好眼力。”
“宝物虽好,价格却不美丽,三位想必也是为了多攒点筹码,不妨让在下抛砖引玉。”话音刚落,他伸手一引,率先向旁边的赌桌走去。
老黄从背后书篓摸出个酒葫芦,喃喃道:“好戏要开场喽。”
正在这时,林凤梧推开美女,打出手势,李诚不动声色地张开隔音气网。
林凤梧悄声道:“橙子,你瞧见那人腰间的玉蝉吊坠没,那东西是冥器。”
李诚眉头一挑,有些疑惑。
蝉蜕变自泥土污秽,历经数年,甚至十几年才能破土而出,以露水树汁为食,被认为是羽化的象征,备受推崇。
玉蝉吊坠,佩戴在生人身上,象征高洁、顽强的品质,且蝉鸣蜕变,一飞冲天,寓意颇美,是故佩戴者不少,当然商人腰间相配,主要指腰缠万贯。
生以为佩,死以为含,很正常啊。
“我砸坏的古玩玉器,珍宝首饰,比大多数世家公子见过的还多,绝对没看错,那块玉蝉,肯定是葬玉含蝉,上面还有阴阳鱼尾纹饰。”林凤梧下巴一扬,笃定道。
“你知道啥意思不,”林凤梧见李诚还没有反应过来,附耳说道:“这人可能是蝉莲宗的人——魔门!”
李诚点点头,心中暗自提高警惕,不过对他而言,不管是道是魔,是僧是儒,只要挡路,绝不留情。
与此同时,周围的赌客见到姚老板,纷纷让开座位,这张赌桌上坐庄的丰腴美女,也连忙向他问好。
“姚老板,您这是?”
“公子,这是番摊,比较适合新手。”姚潜束看也不看她一眼,对着李诚三人热情道。
李诚和林凤梧对视一眼,然后来到赌桌前,见桌上有短小竹筹做成的“摊子”,心中一动。
小时候,他看武侠剧里,赌场中一般是用棋子来玩。开赌时,庄家随意抓起一把棋子,用碗盅迅速盖上,等众人下注后,开摊算输赢。
算法是取四的余数,也就是狗庄会用一根玉箸,依次移走四个棋子或摊子,直到最后剩下不大于四个的棋子。
“公子是押番,还是押角,”正在这时,姚潜束说道。
“怎么说?”李诚不置可否。
“这里余数四门,押一门,若中则一赔三,唤作番,押两门中一门,则一赔一,也就是角,”林凤梧接过话茬,解释道。
原来这里最高只能押两门,李诚暗自点头,准备开整。
以他的灵觉、眼力还有心算能力,即使不将气机渗入竹筹里,也能轻易算出胜负。
“看来公子胜券在握,这便开始吧,”姚潜束笑着点头。
话音刚落,那坐庄的丰腴女子,倏地敞开衣襟,在众人眼前一亮之时,猛地一拍桌子,竹筹飞起,接着她飞快地抄起碗盅,当空一划。
砰!
“买定离手!”丰腴女人笑道。
“押三番!”“二四角!”“一三角!”赌注押下,几钱银子,到十两银子,不一而足。很多平时道貌岸然者,此时都握拳擦掌,吆喝口水,仿佛呐喊能提升他们的运气。
“押一番,”李诚掏出五百两银票,林凤梧立刻跟上,就连老黄也忍不住凑了十两银子。
周围赌徒哗然惊呼,甫一出手就是五百两,这到底是愣头青,还是肥羊,还是肥羊。
庄家脸色微变,她定定地看了李诚一眼,嫣然一笑,纤手连点,揭开碗盅。
李诚剑眉一挑,有些不悦,原来这女人在揭开碗盅的瞬间,勾起一道竹筹。
旁边的姚潜束笑而不语,这手法是“飞子”,狗庄专门用来使诈的。
若是小赌局也就罢了,庄家对生面孔通常会设套诱人,但这座宫殿不过是大众厅,李诚出手又这般阔绰,倘若一局赔掉一千五百两,这坐庄的美女也不好交差。
“只进不出就没意思了,”李诚笑着摇摇头。
丰腴美女不知为何,心头一跳,连忙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