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尘底蕴深厚,学太玄经学得极快,一天内便可习得两三套。一经潜心武学,浑忘了时光流转,也不知过了多少曰子,终于修毕了二十三间石室中壁上的图谱。当下走到第二十四室之中。
走进室门,只见龙岛主和木岛主盘膝坐在锦垫之上,面对石壁,凝神苦思。
秦尘向壁上看去,只见仅刻文字,并无图画。其文字一个个状似蝌蚪,好似上古蝌蚪文。他知道这上面刻得并不是真的蝌蚪文,而是一些经脉穴道的线路方位。当下细观壁上的蝌蚪,陡觉背心至阳穴上内息一跳,看另一条蝌蚪时,背心悬枢穴上又是一跳,然而从至阳穴至悬枢穴的一条内息却串连不起来;转目去看第三条蝌蚪,内息却全无动静。
秦尘知道这壁上的蝌蚪并不都是经脉穴道的线路方位,而且还不连贯,于是便自行找寻合适的蝌蚪,将各处穴道中的内息串连起来。但壁上蝌蚪不计其数,要将全身数百处穴道串成一条内息,那是谈何容易?有时碰巧,两处穴道的内息连在一起,便觉全身舒畅。
石室之中不见天日,唯有灯火,自是不知日夜,只是腹饥便去吃东西,吃了几顿餐后,串连的穴道渐多。这一日,秦尘终于将最后一处穴道串连了起来。突然之间,猛觉内息汹涌澎湃,竟如一条大川般急速流动起来,眼前似见一片光明,四肢百骸,处处是气,口中不自禁发出一片呼声,这声音犹如龙吟大泽,虎啸深谷,远远传送出去。
这片啸声约莫持续了一顿饭时分,方渐渐沉寂。
忽听得两人齐声喝彩:“妙极!”
秦尘回头,只见龙岛主和木岛主坐在那里,正满脸惊喜地望着他。
龙岛主道:“秦帮主天纵奇才,可喜可贺,受我一拜。”说着便拜将下去。木岛主跟着拜倒。
秦尘急忙道:“二位岛主快快请起。”上前将他二人扶起。
木岛主呼了一口长气,一跃而起,过去抱住了龙岛主。两人搂抱在一起,纵声大笑,显是欢喜无限。
龙岛主扶着石壁,说道:“秦帮主,我兄弟闷在心中数十年的大疑团,得你今日解破,我兄弟实是感激不尽。”
秦尘连连道:“不敢。”
龙岛主道:“这石壁上的蝌蚪古文,在下与木兄弟所识得的还不到一成,不知石帮主肯赐予指教么?”
秦尘瞧瞧龙岛主,又瞧瞧木岛主,见二人脸色诚恳,却又带着几分患得患失之情,似乎怕自己不肯吐露秘奥,当下一笑道:“两位岛主。在下其实对蝌蚪文一字不识。”
“秦帮主不懂蝌蚪文,那如何能通解全篇?”龙岛主疑惑的问道,
“这篇其实并不是真的蝌蚪文,只不过是一些经脉穴道的线路方位而已。”当下秦尘指着一条条蝌蚪,解释给二人听。
龙岛主只觉脑海中一团混乱,扶住了石壁,道:“你说这不是蝌蚪文,只不过……只不过是一些经脉穴道的线路方位?”
“不错。不但这篇是如此,之前的那二十三间石室中的图刻也是如此。”秦尘点点头道,随令他便将自第一室至第二十三室,壁上图刻的正确解读方法一一说给了两位岛主听。
两位岛主听了秦尘的解说,都是一呆。木岛主突然一顿足。叫道:“我懂了,我懂了。大哥,原来如此!”龙岛主一呆,登时也明白了。两人交手相握,脸上神色既甚凄楚,又颇苦涩,更带了三分欢喜。
龙岛主转头向秦尘道:“秦尘帮主,多谢你解破这个大疑团,令我兄弟才能死得瞑目。不致抱恨而终。”
秦尘摆摆手道:“龙岛主言重了。”
木岛主喟然道:“唉,四十年的光阴,四十年的光阴!”
龙岛主道:“白首太玄经!兄弟,你的头发也真是雪白了!”
木岛主向龙岛主头上瞧了一眼。“嘿”的一声。他虽不说话,三人心中无不明白,他意思是说:“你的头发何尝不白?”
龙木二岛主相对长叹,突然之间。显得苍老异常。更无半分当日腊八宴中的神采威严。
过了一会儿,木岛主道:“咱们且去聚会众人,宣布此事如何?”
龙岛主登时会意。道:“甚好,甚好。秦帮主,请。”
三人从石室中出来。龙岛主传讯邀请众宾,召集弟子,同赴大厅聚会。
三人来到厅中坐定,众宾客和诸弟子陆续到来。龙岛主传令灭去各处石室中的灯火,以免有人贪于钻研功夫,不肯前来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