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徽放下酒壶,伸手拿起小碗,举起闻了闻碗中酒。
酒香环绕鼻尖。
“姑父究竟是在怕什么?”
在刘谌惊愕下,楚徽似笑非笑的说了句,随即将碗中酒一饮而尽,那冷眸,自始至终盯着刘谌。
“殿下~”
刘谌惊呼一声,他怎样都没想到楚徽竟喝这般多。
“姑父,你还没回答本宫呢?”
但对刘谌的惊呼,楚徽丝毫都不在意,而是将手中小碗放下,随即拿起酒壶,又给自己斟酒。
“臣不懂殿下何意。”
刘谌眼神有些躲闪道。
“那就先喝酒。”
楚徽给自己斟酒,随即对黄龙道:“来,陪本宫跟武安驸马喝酒!”
“是!”
黄龙应了一声,随即朝前走去,弯腰拿起一壶酒,就坐了下来。
“驸马爷,末将喝酒急,您随意。”
在刘谌惊愕的注视下,坐下的黄龙,拿掉壶盖,就仰脖豪饮起来。
“这才叫喝酒嘛。”
楚徽笑着看了眼黄龙,随即拿起手边酒碗,“在上林苑时皇兄就说过,喝酒就痛痛快快的喝,别像娘们一样扭捏,那不叫喝酒,那叫人情世故!!”
“武安驸马,你是想跟来人情世故呢?还是想喝酒呢?”
讲到这里,楚徽端着酒碗,直勾勾的盯着喉结蠕动的刘谌。
“喝酒!”
刘谌被盯得头皮发麻。
“这就对了。”
楚徽笑笑,对刘谌道:“这才是自家人嘛。”
言罢,楚徽将酒碗中的佳酿饮下。
刘谌见到此幕,弯腰去抱脚边酒坛。
“驸马爷,还是叫末将来吧。”
打了个酒嗝的黄龙,起身对刘谌道,随即走到刘谌跟前,弯腰去搬酒坛,在黄龙一动一停间,身上甲胄的甲叶碰撞声,叫刘谌心跳加快不少。
“今个儿在这里,没有一个外人。”
在黄龙搬酒之际,楚徽撂下小碗,拿起酒壶瞅了眼刘谌,“本宫,是皇兄的弟弟,亲弟弟,他,是皇兄的亲表兄,而你,是皇兄跟本宫的亲姑父,论辈分,您是最大的。”
“姑父,本宫就不明白了,外人想不通的事,您为何会想不通呢?难道您也觉得皇兄先前做了种种后,就会把一些人给干掉?”
讲到这里,楚徽给自己斟酒。
而刘谌呢,手却微颤起来。
“是,在前段时日,有一批批奸佞败类被抓被审,而在这段时日,锦衣卫的人,北军的人,卫尉寺的人,接下来该轮到羽林了,再然后是宗正寺。”
楚徽给自己斟酒之际,盯着小碗里飘散的酒花,语气缓慢道:“这给外人的感觉,威已经立下了,说不定在那一日,就顺带着把朝中一些人给抓了!”
“本宫不知皇兄跟姑父讲了什么,但本宫就想问姑父一句,真要这样做,大虞社稷有好吗?!”
说着,楚徽重顿手中酒壶!!
“没,没好。”
刘谌忍着惊惧,皱眉道:“老话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大虞的国情不是表面那样简单的。”
“既然姑父什么都懂,那本宫就不明白,姑父究竟是怕什么呢?”听到刘谌所讲,楚徽转动着小碗,盯着碗中晃动的酒水。
“别的就不说了,单单是走私,在大虞边疆是何其猖獗,这仅仅是牟利那样简单吗?”
“是,您觉得把这事儿交给您来办,这是把您架到火上烤了,这不知会得罪多少人,今后会招惹来多少麻烦。”
“那姑父想过一点没,如果不把这些蛀虫全给拔干净,大虞社稷真要出了问题,别人怎样本宫就不说了,您跟姑母有好吗?”
楚徽的话,叫刘谌如遭雷击。
这个最通俗易懂的道理,叫他给忽略了!!
“这些话,本宫不该讲的。”
楚徽拿起酒碗,眼神凌厉的盯着刘谌,“但是就在这些时日,本宫查的逆藩一案,有司将一些人,一些卷宗,移送到我宗正寺,知道本宫想干什么吗?”
讲到这里,楚徽向前探探身,盯着刘谌。
“本宫想杀人!!”
“杀很多人!!”
讲到这里,楚徽饮尽碗中佳酿,随即将小碗怒摔到地上。
“跟皇兄比起来,我还是太稚嫩了。”
楚徽露出自嘲的笑,但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刘谌,“杀人,是最简单的,刀起,刀落,滚烫的血喷涌,人就死了。”
“但杀完呢?”
“那些滋生的问题,不还在吗?”
“相较于冒头的,那些藏在暗处的,才是最可恨的,他们享受着各种隐藏的特权,掌控着众多资源与人脉,不把他们揪出来,那大虞就没有好。”
“姑父觉得自己作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