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相拥入栅栏,文禹一手放下手中木头,一手松开翘摇招呼着。张丽堆上满脸的笑容对着翘摇:“了不起,了不起呀!小小年纪就学得这高妙射技,什么时候文禹也教教我们牛力?”
“何止是射箭厉害!设置机关、捕猎、识别各物种简直无一不精!”
“大人捉不到的猎物她能捉到,大人不能做到的取火她能钻出火来。”众人竭力夸赞翘摇。
翘摇落落大方上前逐个向张丽阿姨、牛伯伯、马伯伯、牛力哥哥等众人问好!包括钟平、邬莓、木师傅一个不落下,一个没忘记,就凭这一点也令众人叹服。
“这里比起你山顶来,有天壤之别嘛!”朱友福看着文禹,不无戏谑地笑道。
“哪里?只是临时居所,都一样,”文禹嘻嘻一笑,“郭老师,你们手中东西都先放地上。”
大家手上拎着的物品拢了一堆。
“这木头削平莫非搭个简易长桌!”郭老师笑问。
“不然这么几十号人,等会用餐,人哪里站!”文禹笑着点点头。
牛局望着小山一堆的物品,心里又荡起波澜,正说要去厨房忙,文禹一把拉住,说先把这些收起,有些是要你现做的。牛局便立住了。文禹叫大家把所有袋子打开,牛局、张丽、马塘等一瞧,郭老师、朱友福等十几人除先前带来的熟鸡、兔各两只,盐一袋,陶盆数只,陶碟、陶碗各一撂外,还有活鸡兔各两只,豆腐干一袋,数条长长的不知何物,另五个长长陶瓶两只大陶罐中装的不知是何。还有三袋暗红的颗粒,三大袋草药和十几只陶筒。
文禹每取出一样,牛局、张丽、马塘众人心就激烈跳动一阵。文禹介绍说长条干是荒原中的大鳝鱼,当文禹叫牛局看看三袋暗红颗粒是啥时,牛局伸手抓了些,摊在手中,张丽、马塘几个都把脑袋凑过,细瞅下,竟然是玉米,一粒粒饱满圆润、紫红如珠。众人圆瞪着眼睛,不相信似的摇摇头。文禹又指指五个陶瓶,说这些是花生油,稍微少点,拿点去烧。
文禹把豆腐干、鳝干推到牛局脚前,说这几样每样烧些。
牛局把一个陶瓶瓶塞拔出闻了闻,又凑到马塘、张丽等前,个个惊异万分。
今天是我们大家团聚日子,一会大家一起动手,搞个丰盛的宴会!
大家热烈地鼓起了掌。
油、盐、粮、餐具,这些荒原最为宝贵生存物品的骤然出现,深深搅扰牛局妻子张丽内心之海。是鬼使神差还是一时头脑发昏,当初文禹要走时,男人却愿留下而未加以阻止。看如今别人活成了仙,而自己却像一泡屎,最是苦了一个牛力,十二、三岁了却走不出妈妈的视线。
因此,当牛局因感激或感动浮出一种欣慰笑容时,在她心里却滋起无限恨意与幽怨,甚至连带地恨起了马塘、钟平、邬莓、木师傅、孙洛如等山腰中同生存的一干蠢人。
但在所有山上下来的客人前,她又不得不堆出一种大度的热烈的欢快笑容来。
文禹的长条桌架很快搭好,两边在离地六、七十公分处又各支了一根木料用来就坐。
众人择洗的择洗,烧火的烧火,切炒分工,烹煮有法,可谓人多力量大,不一会清一色陶制餐具便摆上了长架、方桌,野鸡、野兔、野猪等肉食相继一盆盆端上来,水煮花生、清炒野菜也上桌后,众人围坐在方桌和长条架边。
文禹、郭老师、麦娘娘儿俩、牛局一家、马塘、朱友福主任等聚了方桌,其他余人分两边挤在长条桌
文禹推着郭老师坐上首位置时,郭老师一把拉住文禹,并把他按在座位上动情地说:“你是我们这里首要的功臣和恩人,没有你文禹,别说现在日子过得这么红火,只怕是活着都苟且了。这个位置除了你,没有坐得住的。”
牛局、马塘赶紧也附和郭老师说得对,请文禹坐了首座。郭老师拉牛局坐文禹身边时,牛局反把郭老师按在了右座,牛局和马塘便坐了一边,麦娘、翅摇坐了一侧大半个位置,张丽坐了小半个位子,半边身子又靠着下首的牛力,朱主任在另一边。
众人坐定后,张昶抱了大陶罐上来,解开绑着的绳索。
牛局、马塘虽早知晓这坛罐中装的是酒,但犹不相信似地露出一脸惊疑,直到郭老师给文禹斟了满满一碗,又转身给他俩酾上,望着这透明液体从陶罐中缓缓流出,黄中显绿,绿中透黄,在陶碗中微微打转,旋出一层绿蚁来,牛局、马塘脸上也似荡出了花。
郭老师说:“这是真正的纯野生猕猴桃酿制的佳酿,只怕神仙也难喝上。”
众人哈哈大笑。
文禹从郭老师怀中捧过洒坛,给朱主任倒了一碗,又要给张丽倒,张丽把碗压着说不会喝,麦娘抢过碗,说不会喝,今天也得喝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