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创
正是文禹。
麦娘浑身一激灵,快步上前扶住文禹。
众人也立马围上来,只见文禹包裹着的脸部只露出左眼,因痛苦眼睛都睁不开了。
“怎么了,文禹!”麦娘声音打着颤。
木师傅一把接过文禹的钢矛和野鸡,野鸡使劲扑腾了几下,它双足被荒草绑了一道又一道,木师傅感受到它身上传来的霸道力量。
文禹肌肉抽搐,牙关打颤,当木师傅接过他手中物时,他精神意志稍松懈,骤然间一阵昏眩,差点栽倒,幸好麦娘撑住,牛局、郭老师忙上前来扶。
牛局俯下身子说:“我来背!我来背!”
文禹靠着牛局歇了歇,深吸口气,对牛局摇了摇手,往前指了指。
麦娘意识到文禹伤情严重,但到底伤哪不清楚,不然文禹是不会连话都说不出来,浑身颤抖的。
牛局、麦娘搀着快步到棚屋,早有人喊着张丽医生。
张丽趋上来,文禹抖了抖手,示意牛局、麦娘松开,竟自走到储藏室,用脚踢了踢工具箱,牛局拎出来,大家不知文禹要干什么。
麦娘找来纸笔,文禹缓缓坐下,在纸上颤抖写上:手术。钢丝、尖、弯钩、线。
麦娘立马明白,一把把工具箱扣倒于地,果然翻到一根细钢丝,又找到小铁锤,垫着砍刀就叮叮铛铛一阵狠敲,锤尖后,文禹示意麦娘用刀在钢丝上剁剁,砍出细缝。麦娘想找石头再打磨,文禹用手按按。麦娘赶紧用尖嘴钳折成半弧型。
牛局、郭老师几个已烧起柴火、准备了热水,麦娘又找来去绒毛的荒草丝线、一条毛巾和小剪刀。
简单准备后,文禹挥手让大家进屋,他担心大家看到他伤口瘆人。示意张丽赶紧缝针,麦娘、牛局和郭老师打下手。
张丽瞅着这无比简陋工具犯怵,她以为文禹只是破了个口子,心想怎么也得把针穿过去把线勾过来打个结。大家挪一边后,文禹小心移开托着的手,张丽一层层揭开绑着的麻布,看到几乎一分为二的脸后,禁不住“咦”地打了个寒颤。整张脸从眼部到右耳下被从中斜划开,皮肉翻卷,颧骨见骨,腮部几乎划穿到牙齿。
牛局、郭老师也露出惊恐神色,远远瞧着的几个女人刹那间发出惊叫。麦娘泪水婆娑,冲她们大吼一声:“你们嚎什么嚎!”
文禹使劲拽了拽张丽,示意她赶紧动手,一边痛苦得直冒虚汗。张丽接过麦娘手中的钢丝弯针,哆哆嗦嗦在文禹脸上试了试,几次扎不进去。文禹拉拉麦娘,做了照镜动作,麦娘赶紧去拿了个圆镜帮文禹照着。文禹捅了下张丽,接过钩针,左手捏着上下皮肉,一针刺过去,殷红的血淅出,麦娘用毛巾吸了,文禹把丝线轻轻挂在尖头处的细缝上,又一把拉过来,再叫张丽打个活结。文禹示范后,张丽再缝,仍然抖得历害。麦娘接过针,学着文禹样,用力刺了进去,挂线,抽出,打结。文禹咬紧牙关,强忍疼痛坚挺着。
麦娘一针一线慢慢缝合着,细密的汗水从鼻尖、额际沁出,张丽一旁打着下手。慢慢她感觉到了羞赧和不自在,医生的职业操守令她恢复勇气,手上也有了力量,便对麦娘说,我来吧。她把钢针重新调整了下,利索地缝了起来。
麦娘缝了十五针,张丽接着缝了十六针,前后三十一针,密密缝在文禹半张脸上。当张丽长嘘一口气说好了时,文禹头一歪,昏了过去。
大家纷纷进小屋子探视,仍不免心惊肉跳。
麦娘轻轻帮文禹擦拭身子。
张丽说:“目前最主要的是消炎抗菌,防伤口感染,必须马上找些消炎药。”
“哪去找?草药?”麦娘显得焦急。
“对了,我们这个野菊花有些消炎杀菌作用。”张丽说。
郭老师说野菊花还有现成的。
“张昶,你脑瓜灵,快说说还有哪些草药有消炎抗菌作用。”张丽指指张昶说。
张昶摸着头,半晌说:“有是有很多草药有功效,金银花、忍冬藤、半边莲、白花蛇舌草、龙芽草、千里光……”
“你不要说这么多,你要说我们在这附近能找到的一些。”
张昶又摸摸头:“我一下子也想不起来,要说我们吃的苦荬菜也有解毒消肿止痛疗效,但消炎的话……啊!我想起来,艾叶有抗菌消炎效果,还可以止痛止血,我在山下曾看到有。”
“好!好!你那天还指给我看一个什么来着,就是对付流感病毒的?”
“噢,大青。”
“对!对!是大青,也不知大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