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雉
大家为文禹的话所鼓舞、激励,使劲地鼓起掌,一边交谈着:
“怎么祭”
“怎么祷告啊!”
文禹双手按了按说:“仪式不复杂,与上回差不多,我们祭品虽简单,但我们心是干净的、真诚的、坚韧的,上苍必定会体谅我们一片苦心的。”
“那今天就举行么!”麦娘轻声问。
文禹顿了顿说:“明天吧!”
侧头对邬莓几个说,你们几个女同胞今天辛苦下,去多备些柴枝。
转头看着牛局:“昨天捕的两只兔子还在吧?”牛局说关在圈里。
“明天杀了。”
牛局点点头。
文禹又交代郭老师拟篇祷文。
吩咐妥当后,文禹拎了钢矛又交代牛局:“今晚大家泡个澡,都清清爽爽些。”回头对麦娘说我去山下一趟。
“牲品不是有了么?”麦娘睄视文禹,眼蕴柔情。
“不,我想去……”
“你想去捉那只野鸡!独自?”麦娘急切地问。
文禹跨出的脚慢慢收回,把矛拄在地未吱声,魁拔身材朝着棚屋外,注视山下仿佛一团迷朦。
“不是捉了好几回么?”
文禹未闻似的,在犹豫着。
麦娘所说的那只野鸡,是只大雄雉,矫捷机敏,羽衣鲜艳,在草丛中飞奔时就像一团火焰闪过,体态比圈养着的雄野鸡大一倍不止,文禹诱捕过多次,它根本不上当,要么就故意啄掉了机关。众人也围捕了两次,第一次还未靠近就跑得无影无踪,第二次文禹叫大家守牢四方,他悄悄接近,还离着十多步远,就见大野鸡抬起高昂的头瞻视着。它早已听到了众人动静。文禹一个健步冲上去,大野鸡双脚一纵,张开锦衣,如飞窜去。
文禹奋力直追,一边朝前方喊:“过来了!过来了!堵住!”但这野鸡左奔右突,有两次文禹差点撵上,在钢矛向下砸时,又被它轻易逃脱。无奈想放弃时,见前面一块地势稍平坦,便再纵身跃过去,眼看就要赶上,不防木师傅从斜刺里冲出,文禹怕伤着人,立即缩回刺出的钢矛,一个趔趄往地上倒去,同时就势一脚朝野鸡踢去,野鸡被揣到木师傅身上,木师傅赶紧伸手去抱,大野鸡翅膀一扑棱,撩着木师傅眼睛,木师傅手一松,野鸡利钩子般的脚爪子在木师傅大腿根处一划拉,扭转身子箭也似的窜去了。
文禹无奈地摇摇头,看到木师傅身上血迹,才知道他大腿被割了道红口子。
几次不仅没抓着,那野鸡脱逃后还用高吭的“咯咯”声似乎取笑众人。
“不要去吧,木师傅伤口……。”麦娘眼神中满是关切。
文禹挥手制止麦娘往下说。
麦娘意识话讲得不吉利,便转换了话式:
“实在要去,大家一起,给你做个帮手。”
“算了,添堵!”
文禹觉得对眼前女人话说得生硬了,又缓了语气:“人多了,还没到,野鸡跑了。”
麦娘看着文禹渐渐没于荒草,心中暗潮汹涌。
半日过去了,虚空之上天幕渐合,荒原已褪去明丽,荒山之巅笼了青黛,荒山之下灰雾迷朦。
砍柴众人都回了,柴枝在土坎上堆成堆。
文禹走后,张昶被叫去帮忙,牛局、马塘被拉去,连木师傅也去了!
郭老师在菜地踱着步,似乎在构思着祭文,有时朝众人砍柴的高处张望,听着隐隐约约传来的嬉笑声,皱紧了眉头。麦娘、张丽带着牛力、翅摇守着清幽。
仍不见文禹身影,众人语意渐急。郭老师望着牛局说:“我们该去找找文禹了。”
牛局有点支吾,说文禹应该不会有事,再等等。众人见牛局这样说也就息了声。
麦娘焦急难耐,一个劲朝牛局、马塘张望,见俩人无动于衷,便催着木师傅、张昶说:“你们快去找找,是不是出什么状况了。”
木师傅、张昶有点迟疑,麦娘忍不住撕开脸一阵咆哮:
“这么多人,还有点点良心?不是文禹,能在这谈天说地,悠哉游哉?现在都这么多长时间了,竟没一人主动去找,难道怕鬼,有鬼!你们不去,我去!走,木师傅,麻烦你带路。”麦娘放下翘摇,翘摇见妈妈生气往外赶,不知发生了什么,哇地一声哭了,张丽赶忙抱着。
众人脸上堆满羞惭。
张丽狠狠推了男人一把,牛局干咳一声说大家赶紧一起去。
木师傅领着众人朝山下走,大家一路喊着文禹名字。
才走百余米,木师傅忽打住,只见前面跌跌撞撞一人,光膀子,上半身通红,头歪着,整个脸被包住,右手托着半边脸,臂膀、手和缠着的布都被血染红。左腋下夹着钢矛,矛上倒挂着一只硕大鲜艳的大野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