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踅回热泉处,文禹拾了根木枝,在水凼里探探水深,抬脚伸了下去,又四周都测了个遍,中间最深处齐肚脐,四周边上六、七十公分。
文禹把木枝往外一甩,几步趟到小池中央,猛地一缩身钻入水底,屏息数十秒后呼地站起,身上已粘满黄白色泡沫,连头发脸上都是,他双手把头发往后一捋,抹了把眼睛,然后俯身把池里泡沫往外揽,牛局、郭老师、木师傅见状一个个跳进了水池,几人哎哟一声,又慌不迭地爬上了岸。
“怎么这么烫!”
几人狼狈样子让大伙哈哈大笑,
“也不试试水温,先适应适应。”张丽笑眯眯地说。
几人重新伸脚到了水里,舒服、痛快声一片。
张丽见牛力跃跃欲试,便把牛力衣服鞋袜脱了,泼了几把水后,牛力早按耐不住,一下窜了进去,跟着往外赶泡沫。
浮沫尽去,一涡清水露了出来。
马塘、张昶也跳入水中。
文禹朝牛局使使眼神,牛局会意,朝岸上女同胞说:
“你们是等我们都洗完后,来泡我们的澡泥水,还是一起来!”
女人们早迫不及待,囿于男女界限,装了些扭捏,牛局这样一说,张丽、钟平、麦娘带着翘摇率先入水,邬莓、孙洛如、林海棠、兰薇、郑青葙、金蕊卸去羞怯,也一窝蜂和衣下了水,大家靠池壁躺了下来,十六人像围了张大圆桌。
没人说话和耳语,大家眼微合,有的斜卧石壁,有的弓着腰享受久违的热水浸润每寸肌肤,双手慢慢揉搓,良久良久……
痛快的一个热水澡,是入荒来第一次洗浴,欢畅淋漓!
之后,文禹与大家交流下一步打算:暂停歇于此,重新造个大茅屋,打猎、种菜生存,同时以此为据点,逐渐向四周探索和搜寻失散的同事。至于何时再离开,文禹说:“我只能告诉大家一句话,那就是任何时候,时机一到,说走就走。”
这个计划,不失为困境中一条好主意,大家都很赞成,连马塘也频频点头。他想,要说也确实跋涉了很长距离了,如有人居,在这大山之下的某个静幽之处必定有了,如能绕一圈,定能找到。
见大家一致赞成,文禹便和大家逐项落实。
先是大家对温泉排水口杂物进行了清理,疏浚一条水道;在流瀑之下掘一眼为饮用水,另掘一眼为洗涤用水;岩壁前一片杂木进行了砍伐,能支撑利用和作为栅栏的全部保留;前庭右转上去的高坎整理平旷,一柱雄浑浓烈的紫雾冲天而起,向苍茫的原野醒目地标示着;在右首开垦出一片菜园,一角借助几根杂树顺势搭了个茅棚,下面挖两坑,间隔了作为男女方便之用。
割荒草、伐木料、搓绳索、烹食物,大家分工有序进行。
文禹利用荒原“早、晚”时间去山下低洼处下套捕猎,有时三两只,有时五六只逮到野兔或荒鼠。先是木师傅一起去,后兰薇、青葙、海棠几位女同胞也相继要跟去学怎么下套。
四十余个荒原日后,一棚茅屋隐隐于杂木荒草中,里面被隔成若干小间为卧房,一头大间作厨房,墙面用偶然发现的一种白土再混合荒草搅成黏泥后糊上了,中间搭了张简单木桌用来就餐。
文禹独一间,牛局三口一间,麦娘说她们母女不用一间就搭了金蕊一起分排左右,其余女同胞两两一间居中,马塘与张昶,郭老师与木师傅在另一侧,另剩一小间用做储藏。
棚屋前后开了门,后通两眼井水和热泉;前面是一块空旷地和一溜菜地,一侧又搭了小简易棚,养着先前山下捕捉的两只野鸡。
四周用栅栏围了,并进行了加固,这样当张丽、麦娘留守棚屋时,有两重的遮挡就比较安心(在郭贝尔老师后来的日志中,把在此生存之处称为了“离舍”)。
荒原,没日没夜向前碾转。文禹带着大家开荒、捕猎和搜寻。
气温没多少变化,也不因处荒山之高而寒冷,反而有阳春和煦之感。
菜地里的苦荬、野茼蒿已能满足大家食用,蒲公英和刺苋(捕猎中发现的新野菜)长势旺盛,铁苋因口感较差晾干后而用来泡茶了。
郭贝尔老师一次打开旅行包时,发现还有几颗生的花生未吃掉,这是当初马塘旅游时携带,他脾胃不好,有老中医建议他经常嚼点生花生。那时在车上收集分发各人食品时,郭老师顺手塞进了包里,一直未吃。他把四颗生的花生交给张昶时,张昶十分惊喜,因担心气候,只把一颗埋进了泥土,以为失去希望时,有一天竟发现冒出绿芽。他告诉郭老师时,郭老师说先不要告诉其他人,也不要欢喜,要看最后结果能不能结出花生。在三颗绿苗渐长时,又把余下的几颗花生一并种下了。
圈养的野鸡下了蛋,孵出十余只小野鸡时不仅乐坏了翘摇、牛力,也使荒山之上的茅棚里充满了欢乐。养着的五只母野兔有三只也怀孕了,挺着大肚子,不日将产。麦娘发现荒草经晾晒、浸泡后的不同工序处理就能制作别的用途,如单纯的晾干编制成草叠用来盖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