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木师傅!”
只见木师傅头歪一边,也在昏睡中,一只手仍紧握方向盘。
“木师傅,你醒醒!醒醒!”
文禹心底掠过一丝不安,曾经的职业敏感令他不容慌乱,见一时叫不醒司机及全车人,他得先弄清楚这是在哪,大家是被劫持了还是怎么回事。
他一脚跨过驾驶室,俯在木师傅身上,在仪表盘边寻着车门开关,掀了一下,车门未开,又接着掀了好几下,车门才哐啷一声开了,文禹意识到电力不足,他把木师傅挪了挪,试着发了下大巴,连着几次启动,发动机毫无反应,一看油表,指示为零。
文禹赶紧离开驾驶仓,跨出大巴。
四野苍苍,阒然无声。
他先绕大巴一圈,周围全是深色野草,大巴四轮被草缠住,车头撞在一株碗口粗杂树上。
文禹非常惊奇,木师傅怎么把车开到这荒山野岭坡上,怎么能开上来呢?这是哪?他顺着倒伏的荒草车痕走,只百来米,就无痕迹了,而且根本没有路,司机到底怎么开的,他睡着了,居然没有翻车?现在几点了?他掏出手机,手机显示无,已关机,重启,已无反应,他只得赶紧返回,看木师傅醒没,问他到底开到了哪?难道是他与人合伙劫持、绑架?不好,大家有危险。
他一边回赶一边警惕茅草丛中是否有动静。
在苍茫无际中,荒草轻摇,只有他自己脚步沙沙声。
回到车上,木师傅已醒,但目光呆滞。
文禹开了一瓶矿泉水,先喝了一口,又含了一口朝木师傅喷去,木师傅一个激灵,朝他盯了一眼:
“你干嘛?”
“你朝窗外看看,你把车开到了哪?”
文禹向他吼了句。木师傅托眼看到窗外一片荒原,犹醒似的:
“不可能的、不可能!我怎么开到这荒郊野外!”他赶忙下车查看。
领队苏扬也懵懵懂懂醒了,问文禹:
“到婺州了?”
文禹不置可否,说你赶紧叫大家都醒醒!醒醒!你看看窗外,就知到没到。
苏扬掀开窗帘,四野空茫。不相信似的:
“这是哪,这是哪?我们不是从衢州回婺州了么?这是开到了哪座山上?”
“嗨!大家快醒醒,醒醒!马馆牛局!牛局马馆!你们醒醒!”苏扬一个个拍着同事们。
导游香薷也醒了,问怎么了!当看到窗外茫茫一片时也万分惊奇,职业敏感和责任使她赶紧催促众人:
“喂喂,麦娘醒醒,小朋友醒醒。”
“阿姨,到了吗?到婺州啦!”麦娘女儿翘摇眨着两颗乌梅,俏皮地问导游香薷。
职工们一个个渐渐被叫醒,金源村农民以及两个学生也醒了,都以为客车到站了,叫大家下车了呢!
文禹见大家渐次醒来,车上目前应该安全,便迅疾去查看周围状况。
一半人在恍惚中还没缓过神,也没注意环境异常,只是轻言细语,交头接耳。
牛局问马馆怎么回事?
马馆问苏扬呢导游呢?
香导游趋上前。
“怎么回事?导游,司机呢?这是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导游望着苏扬,苏扬望着香薷,大家面面相觑。
“快叫司机,叫司机!”
回过神的周骞、夏守天靠过来说:“马馆、牛局快报警吧!”
马塘望望他俩说:“报警也得搞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是迷路了还是发生什么灾祸了,先下车看看,问问司机。”
众人鱼贯而出。
浩荡荒原刹那间映入大家眼帘,密密麻麻的荒草,绿中带黄,黄中映灰,灰中透白,白中又隐约泛出金黄,像秋之荻,像北方芦苇荡,像宽阔大草原,草杆纤,草叶柔,众叶丛中耸出灰白花,像芦花和荻花,又出芦花荻花之妖。一株一株千万株,一丛一丛千万丛,无数斑斓曜成茫茫金海,金海之光辉映上空和杳远,苍茫无际,幻出醉人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