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升推开就跑,跑的时候还不忘捎上他们三人的行李,刚出房门口,就见到客栈楼下,掌柜的跟几个伙计,好像一些像是临近店铺的人,聚集在一块对着那张画像跪拜。
他们口中念念有词,眼中冒着诡异的光,脑袋不住地往地上磕。
周围是死一般的宁静,太升倒吸一口凉气,一声都不敢出。
知道他们的仪式结束,才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各自散了。
就在这时,牧步二人也都回来了,太升拉着他们回到房间,确认房门外没人偷听后,他们三人才敢进行谈话。
“你见到了吗?”牧莲心问太升。
太升点点头,指了指头顶房梁处,二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见到了那张画像。
“太可怕了,”牧莲心说道:“我们才敢出去,就听到了钟声,然后又是白天一模一样的事。”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步虚谷蹙眉说道:“我听说福霖这边的人,也有礼佛尊道的习俗,但从没想过会这么虔诚,他们早晚两次,听到钟声就开始跪倒,好像是在做早晚功课一样。”
“钟声的来源,你们有查到吗?”
牧莲心摇摇头:“钟声最早是从哪响起的,我们只听出个大概,可是等我们赶到那个方向之后,那里竟有好几处都响起了钟声,而身后也不知何时冒出了敲钟声,像是传开了一样,一传十十传百,响了一阵后,所有人就都拜画像去了,到底是从哪开始的,是查都没法查了。”
太升也猜到了会是这样,说道:“牧姑娘之前说得对,这地方多少有点邪门,我看我们今晚还是三人将就着凑合一晚上,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这里的事我们容后处理,目前还是以皇上交代的事为主。”
二人都同意点头,牧莲心睡床上,秦步二人怕惊动了店里的人,也不敢让伙计再拿几床被子来,只好穿着衣服,凑合在地上躺着睡一晚。
“这房梁的画像,看着就渗人。”
牧莲心躺在床上说道,步虚谷一听,一脚蹬在梁柱上,一个飞跃揭掉了画像,再稳稳地落了下来,身上连半粒灰尘都没沾到。
太升素来知道他有这个身手,只是不知道原来他还可以这么帅,引得牧莲心一阵窃喜。
太升他想起临行前正德帝对他说得好,希望这个不太靠谱的皇帝这回不是丢给他一个烂摊子接手才好。
就在这么想时,一阵寒风吹来,他是合衣睡在地板上,现在已是秋冬天,风吹在身上刀刮般的生疼。
太升一哆嗦,见到房门被推开来,门外一道诡异的光,颇像福霖府那些百姓祭拜时眼里的光芒,顺着这道光,他缓缓跟了出去。
见到地上有一个人背对着他,浑身在滴水,止不住的咳嗽。
“皇上!”太升叫道。
那人止住了咳嗽,一看他的手里握着的都是血。
“为什么不告诉朕。”
“什么?”
“朕要死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朕。”
太升心中有愧,一时说不出话来。
“答应朕,帮朕完成最后一个请求。”
太升手扶住正德帝湿透的肩膀,“皇上放心,我一定把闵安的事调查清楚。”
“不是这个,”正德帝说道,“帮朕保住大明江山。”
“这……”
“朕独断专为,任性胡闹,给大明江山惹了不少祸事,朕走了之后,你要帮我看着大明江山。”
“臣何等何能。”
“你可以的,你要帮朕!”正德突然反握住他搭在肩上的手:“你要帮朕!”
太升手抽不回来,只好说道:“臣当尽力而为。”
“那我就放心了。”
只见正德帝转过头来,他面孔都萎缩了进去,眼睛吐出,七窍渗出不知是水是血的东西来,面色惨白,看着就是一副溺水而死的样子。
太升吓得像把手抽回来,但手被他死死抓住,怎样都动弹不得。
眼前的正德帝猛一用力,太升重心不稳,摔了下去。
但就在他摔倒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是掉到了江水之中,他不能呼吸,想要游上去又见不到尽头,浑身彻骨一般地寒冷。
他的脚踩在了江地的石块上,就在这时,他的身体失去了力气,踩空了垫脚的石头,沉落江底。
就在这时,他感觉人在半空,惊醒过来,庆幸这只是一场梦。
这几天来,他因为正德帝的嘱托还有不能告诉正德帝他快死了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内心颇受煎熬,又被福霖府的人这么一吓,终于酿出了一场噩梦。
他心内暗暗有隐忧,此时的正德帝等人也不知道回京了没有,希望路上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正德帝已经没有多少好日子了,但愿刚刚的就只是梦,不是他急病攻心,真的来梦中托付自己才好。
想到这里,他怎么也睡不着了,庆幸背对着的步虚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