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制衣的人诚惶诚恐,“小人该死,请大人赎罪,小人这就命人重新裁剪。”
太升笑笑,“罢了罢了,是我不好,一直没时间见你,你没丈量过我的尺码就能做成这样,已经难为你了,只是腰身跟肩膀宽大了一些,没什么,我多收两次贿……俸禄,养肥了就撑起来了。”
他原先想说贿赂,差点就把心里话脱口而出了。
“是,是!”那人见这位年轻大官这么友善,奉承道:“大人蒙受天恩,不止官运亨通,就算体格也长得比别人快,小人祝大人……”
太升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了,自己说还没什么,听着有些飘飘然,有点像晕车一样都快吐了。
那人原本带着见不合身的官服来,就做好了要被打一顿屁股的准备,说不定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己还要好好孝敬他一番,兜里早揣着银子,见太升也不生气就让自己走,倒把银子剩下来了,于是收好了东西,一溜烟跑了。
“等一下!”
太升突然叫住他,让他心情又一下子跌落谷底。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他从宽大的官服里摸索半天,将一根金条塞到他手里说道:“打赏你的。”
不用打屁股,不用孝敬还能有赏钱,而且一赏就是一根金条,那人呆了一会,然后用力地给太升磕了几个响头,欢天喜地地捧着赏钱走了。
他在离开的时候,步虚谷正好进来,见到那人笑得跟捡到金子一样。
“太升,刚才那人手里的金条是你给他的?”
“是啊,”太升提着衣摆站起说道:“我没碎银子了。”
他不是没有碎银子,他是没银子,扬州带来的银子,自己那份早就花完了,现在他身上剩的就只有正德帝赏给他们的那批金条了。
他跟步虚谷,一个是大手大脚惯了,一个是江湖山林出身,为人豪爽,花钱也不看多少,再这样下去,还不用到闵安,这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就要被他们‘送’光了。
“先别说这个,你看我这身咋样?”
太升提着青袍的长摆,在步虚谷面前转悠。
“怪怪的,我看着不大习惯,还不如你平日里穿的那件衣服顺眼”
步虚谷如实说道。
太升也笑说:“我瞧着也是,”他放下长摆,衣服登时垂到地面,“到底不像个当官的。”
步虚谷笑道:“不过倒也比你那身囚服好多了。”
“这倒是。”
二人笑了起来,太升说道:“可别只是笑我,你的飞鱼服跟绣春刀呢?”
他脸色一僵,小声说道:“我藏起来了,怕她见到。”
她自然是指牧莲心了。
步虚谷接着问道:“你真的不回安陆州了吗?”
太升也是无奈,笑了笑。
“皇命难违。”
步虚谷自然明白他的难处,低眉思索后说道:“好,那我陪你去闵安!”
“不是说好了,你回安陆州去,替我好好照顾安陆州的人吗?”
步虚谷说道:“米黄二人,都是官服的衙差,平时只有他们欺负人,没多少人能欺负他们,况且他们得了那么一笔钱财,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够他们几辈子吃喝了,不需要别人照顾,至于你未过门的妻子,你说她在王府中,既然是在王府,那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要真有什么事的话,米黄二人也会为你处理。我到了安陆州也没甚用处,还是跟你一道去闵安好了,路上有什么状况,我也好看着你。”
太升不知道该不该说,他这次去闵安不至于调查命案,更重要的是要查出闵安当地隐情,涉及当地官员结党营私的情况,可能凶险万分。现在他有了牧莲心这个心上人,自己不想让他涉险,但如果说出实情,步虚谷可能更不会让自己一个人到闵安。
谁知步虚谷说道:“太升你不必瞒我,那天我们都走了之后,皇上还命你留下,我在门外等了你大半日,如果只是一件普通的案件的话,皇上不会那么在意,更不会兴师动众派你这个新上任的官员去。这其中内情,你因为皇命不能告诉我,我也明白,但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你一人涉险。”
太升觉得步虚谷变得越来越聪明了,这半年来的相处,他已经从当初的山野小子,逐渐蜕变成一个智勇双全的人,自己不说都能被他猜中心事,又能打又聪明,长得也比自己帅,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来抢自己主角的戏份了。
他除了开窍变聪明之后,性子里还是一股牛脾气,劝是劝不动的。太升沉吟片刻后问道:“那牧姑娘怎么办?”
步虚谷果然愣住,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原跟她说一起回安陆州去,她没答应我,我们跟王大人喝酒时,她才说她也打算去安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