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自知有死无生,也知做了不少错事,但那都是在钱宁胁迫之下做的,望皇上为家父,为后宫诸位惨死的娘娘们做主。”
正德帝看得又气又急,脸色爆红,不是咳嗽起来,“你起来。”
待她站起后,正德问道:“你是怎么到这来的。”
“父亲虽遣散了府中众人,但钱宁早就在路上安排了人他的亲信伏击,我家一门老小都是死在他的手上,我也受了重伤,但所幸捡回了性命,藏在一处尼姑庵养伤,伤好之后,我想找钱宁报仇,但自知不是他们的对手,于是我一面向庵堂的人请教武功,一面寻找机会下手,我等了两年,终于让我发现他来了这里。”
步虚谷心疼地看着她,低声说道:“可难为你了。”
引得她又扭过头低声啜泣起来。
“钱宁这狗奴才,居然瞒着朕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来。”
秦步二人均想,你老哥做的伤天害理的事也是不少,你们两个都是半斤八两,有些事到底是你们谁的主意办的就不得而知了,只是现在还得仰仗你皇帝的身份,这些烂账就都算到钱宁头上吧。
“皇上,这个地方虽说他们才刚搜过,但难保他们不会再找过来,为今之计还是快找人马救援吧,清浦江现在都有锦衣卫布下的眼线,除了钱宁的亲信之外,还有可以相信的人吗?”
正德经过刚刚一气之后,脸色居然好了很多,早知道太升他们就早点用这‘气功’了,也犯不上背着他来来回回地折腾。
“有,巡抚韩通,他现在就在清浦江,”正德突然说道:“你们也见过他的。”
太升想起来了,就是那个被钱宁威胁着要花五十金买条破鱼的倒霉蛋。
“钱宁一直看他不妥,那天钓鱼时,还有意戏弄他,平日了也说了他不少坏话,但朕见他为人还算正直,于是就命他到淮扬一带伺候,现在他就在巡抚府里。”
“如果有巡抚大人帮忙的话,那就有救了。”太升说道:“麻烦皇上写下一道手谕,我好请他带兵救援。”
太升撕下自己的衣服,正想要去哪里找笔墨,这时他见到正德帝的肩头,因为刚刚发怒,气血上涌,血正在涌涌不断冒出来。
“能用就别浪费,得罪了皇上。”
太升手指蘸着正德肩上的血,在布上照着正德口述写字,吓得牧步二人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江边几里外,有一处山坡叫做猫爪坳,我们就约他明晚在猫爪坳相见。”太升说着落笔。
“够了够了,皇上。”太升‘停笔’说道,“说太多的话,就算你血流干了都不够写。”
随后他看着牧莲心说道:“你可以给皇上止血了。”
这么一闹腾下来,正德帝看着病情又加重了。
“对了,皇上,不知你身上可有什么随身携带的东西,可以让我带去给韩大人做个凭证。”
说这话的时候,太升还是一直盯着他肩上的血。
正德帝艰难地从身后掏出一块玉玺,说道:“你盖上朕的玉玺印鉴,韩通自然会相信你所说的话了。”
也不知道这么大一坨东西他之前是藏在哪里了。
太升打量着玉玺,又看看正德皇帝肩上的血,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要不先别急着止血。”
“你又要做什么?”牧莲心都要崩溃了,她觉得这人对皇上毫无敬畏之心,甚至更像是钱宁派来的奸细“再闹下去,你就算天天给他喝当归枸杞都补不回来了。”
太升只好作罢,索性玉玺上还有一些未干的油墨,自己手指上的血也还算新鲜,于是凑合凑合,总算盖出了一个还算满意的印章。
“太升,我去吧。”步虚谷说道,“现在城里肯定有很多人在找我们,我就算被发现了,也容易脱身。”
太升拿着手谕说道:“不行,你得留在这,只能我去。”
“你去太危险了。”
“保住皇帝,我们才有胜算。他们随时有可能会搜过来,如果是我留在这的话,要带着受伤的皇帝逃避训练有素的锦衣卫追捕,我自问办不到,只有你才可以。我去巡抚府送信,就算被抓到了,他们只要没找到皇帝的下落,就不敢对我下死手。况且,”
太升摸了摸自己给剪短了无数次的头发,“他们也未必抓得住我。”
乔装的本事是换汤不换药,但太升经过几次实践,已经积累了几次经验,是一次比一次熟手了,他脸上沾满了头发做的胡须,身上穿着在江边渔船偷来的渔民装,背着顶大斗笠,幸好他半年来长高了不少,在加上本来就长得黑,乍一看还真会把他当成了附近的渔夫。
清浦江的几处大宅,早前都被朝廷来的人暂住,现在说不定还是有钱宁的人在看着,于是他特别避开了这些大宅,故意找一些小门小户前的路走,但走的都是一些显眼开阔的道路,只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