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术朝闻此,不禁喟然长叹:
“太仓不除,吾心难安,夜不能寐矣!”
周天展开地图,眸光聚焦于那许州之地,名曰“太仓”之所在。
许州本就地势平坦,就算是修建的太仓也不过是平地修建“无险可守”。
若论博州,尚有水路纵横,虽可筑护城河以增防御,却也是繁琐之事,费力不讨好。
此二州,皆非有着地利。
因此北风只好舍弃掉,退守越州原崇城,实乃无奈之举。
此时,有老将沉吟出声。
“然,陆沉此举,轻易暴露粮草所在,岂非大疑?”
此乃兵家之大忌!
更甚者,秋收之后,犹自明目张胆,将粮草运送入“太仓”。
昼夜不息,夜色中运粮的队伍,火把连绵,犹如火龙游弋。
博州二十万大军粮草,亦自太仓而出。
众人闻言,心照不宣,皆揣测此乃陆之沉此举,意在诱敌出城。
拓拔术朝亦低头沉吟,陆沉近六月之举,实难捉摸。
初时,大军渡河未竟,却屯兵聚会,令人费解。
继而,竟遣半数以上燕北军投身农事,许州之地,几无防备。
都是露出的明显破绽!
而原崇城则眼睁睁看着陆沉悠然屯田。
春播一粒子,秋收万颗米。
时至今日,太仓粮草充盈。
燕北军解决了粮食问题,战事绵延,似乎未有尽头。
北风虽早有预见,城中藏米万顷。
但见陆沉出兵至今,自给自足,国力未损,心中难免不甘。
半月前,皇兄书信传来,言及
“勿急,战事持久,长此以往,胜者必为北风”。
然而!
在场众多年轻将领,早已按捺不住心中愤懑。
数次良机,皆未出兵,六个月来,北风对燕北军之惧,已悄然消散。
何胜,作为周天成的心腹爱将,多次请缨出战,却均被周天成制止。
军中上下,周天成威望深重,他不开点头,无人敢轻举妄动。
此刻,主位之上的周天成依旧沉默。
拓拔术朝缓缓开口:
“太仓既为军中粮草之根本,陆沉岂会不加重兵防守?”
周永随即回应,语气中透露着几分凝重:
“已查明,太仓现有八万燕北军严密把守,其余则在许州操练,或忙于开垦荒田。”
“更甚者,据探子密报,每月皆有新军增援太仓,近几日来,守军或已增至九万之众。”
拓拔术朝闻此,暗暗颔首。
秋收之后,农事渐闲,正是聚兵蓄势之时。
太仓重镇,粮草丰盈,本就当固守。此乃常理之举。
九万燕北军屯驻太仓,若要攻打,非得二十万大军,方能克敌制胜。
且年关将至,太仓恐成燕北军之要冲之地。
聚拢近二十万燕北军,若再行攻打,只怕难矣。
他眉头一皱,今年燕北军看来是不会退兵。
周永话锋一转,又带来了一则新讯:
“近日,更有消息从燕北军中传来,他们开始频繁地组织会议,每十日便有一次,军中各级都伯均需到场参加。会议之中,由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军士传授行军布阵之道,最近的一次,更有陆沉亲自登台,讲授《练兵纪要》。”
周天成听到这个消息,眼睑微微一挑,抬起头问道:
“周永,此消息可否属实?”
周永坚定地点了点头:
“已经举行了两次,确认无误,三日后又将有一次会议。”
周天成慢慢地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地图之中。
太仓离原崇城并不远,只有半日的陆程,这多亏许州地势平坦,行军迅速。
他心中暗自思量,伯长,也叫百夫长,乃是军中的中层将领,是军阵之中指挥下面兵卒的关键之人。
若是这群伯长以及之上的兵尉在会议期间都不在军营,那么谁来指挥大军?
场中众将皆是军中骁勇之士,自然心领神会,明白这情报的重要性。
然而,如此重要的情报,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流出?
众人心中不免生出疑惑。
周永似乎看穿了众人的心思,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则消息起初做得极为隐秘,我们安插在燕北军中的探子都未能得知。后来,据说其中有人在会议中得到了陆沉的夸奖,喜不自胜,一时间军中皆知。”
一位老将闻言,点了点头,说道:“陆沉在军中名望甚隆,这点确实毋庸置疑。他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军心。”
周天成听后,又问道:“宴城那边情况如何?”
“一切照旧